柴荣胸腔里,沉寂多年的太原军汉血性轰然冲顶!他反手拔剑,龙纹剑嗡鸣如渴血苍龙 —— 这柄天子礼器,此刻成了饮血的战刃!
“开道 ——!!” 帝王怒吼如炸雷!近卫营盾墙应声裂开一道血槽!
柴荣踏着尸骸堆叠的阶梯纵身跃下,玄黄披风在硝烟中泼洒成燃烧的战旗!龙纹剑劈开流矢,斩断残矛,靴底踏碎倒地的契丹狼旗 —— 最后二十步血路,被他踩成帝王征途的血色注脚!
呛啷 ——!
剑光如九天雷霆劈落!耶律璟尚未瞑目的头颅应声飞起,带着凝固的惊愕划过半空!滚烫的王血喷溅在明光铠的蟠龙纹上,如献祭天命的图腾!
第二剑接踵而至!
柴荣旋身挥刃,剑锋裹着风雷斩向斜插在地的玄狼铁旗 —— 精钢旗杆应声而断!绣着金狼的残旗如垂死巨兽委地,溅起的泥血糊住了狼瞳,再无凶光。
“这一剑 ——” 柴荣单脚踏住狼旗,染血的剑锋直指北疆,声音穿透死寂,重若千钧,“斩你契丹百年国运!”
残阳如血,映照着帝王足下:身首分离的狼王,断裂的图腾,还有一条被龙纹剑劈开的、直通幽燕的血色征途。
“陛下!辽主耶律璟 —— 伏诛!” 王朴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字字如锤,敲碎了战场最后的喧嚣。
柴荣缓缓抬剑,血珠顺着锋刃坠向焦土,渗入龟裂的大地。他冷冽的目光扫过尸骸狼藉的旷野,声音压过呜咽的风:“传令三军 —— 肃清残敌,铁林余孽,一个不留!敛我大周英烈骸骨,代州北门筑京观,以辽酋头颅为顶!”
帝王金令如寒铁入炉,熔尽最后一丝抵抗。零星的厮杀声渐歇,只剩利刃斫骨的闷响与绳索勒喉的窒息 —— 铁林军残部在肃清中彻底湮灭。焦烟混着血腥气沉甸甸压下来,连风都带着铁锈般的滞涩。
夕阳烬灭,夜色漫过尸山。唯有熔金余烬在黑暗中明灭,如无数不肯瞑目的眼,幽幽注视着这片被血色浸透的土地。寒风掠过断裂的狼旗杆,卷起残肢与碎甲,发出幽魂低泣般的声响。
柴荣伫立在狼旗断杆旁,身影在夜色中挺拔如岳。脚下的尸山血海已成通往北方的殷红路基,远处代州焦黑的城垣化作惨烈的丰碑,极目北疆,那片吞噬了狼图腾的黑暗草原,已裂开一道由龙血烫开的新痕。
显德三年深秋,代州原上,龙旗终压过狼头。这场血战斩落的不只是草原狼王,更是北疆百年动荡的枷锁。从此,“铁林军” 之名埋入焦土,而一个由龙血淬炼、铁骨铸就的大周,正于腥红余烬上,昭然启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