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将骆老头刚刚那话还回去,心里多少过意不去。
他们活到这把年纪,该看开的都看开了,比赛什么的说到底也就图个热闹,即便得个倒数第一也不会真往心里去!除了大院这些老东西没事蛐蛐几句?谁敢笑话到他头上来。
尧丫头年纪小,又是姑娘家,这若真得个倒数第一,在这些小辈当中怎么抬得起头来,回家还不得哭鼻子?
骆云飞阴沉着脸,倒是跟他想一块去了!
骆尧的字他见过,不说十成十能得第一,排在前面总没问题,而这画画嘛,没点天份、功底,想偷奸耍滑都糊弄不过去。
这不摆着去给人吊车尾吗!
“我老婆子那里还有些好东西,几个儿媳妇想要都没舍得给,回头都拿给这丫头,总行了吧?”
“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记住你说的!”骆云飞这才给他一个眼神。
吕大夫家世他还是很清楚的。
当年,吕家可是名震全国的大实业家,祖产遍布全国。早些年他们打鬼子的枪炮和粮食不少都是得吕家捐赠。
而今名下产业虽已交由国家接管,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船还有三千钉,能让吕大夫留在手里的定然也不会差!刚好拿来给小丫头留着做嫁妆。
直到骆尧走到位置,拿起画笔开始作画,宋思奇才慢悠悠从外面进来,一副无事人样子走到唐老身边,
“唐爷爷好,下一组就该轮到您了吧?”
唐老看是她,眼神微冷,“你说你怎么还给尧丫头报绘画组去了!”
“啊?不是您老让报绘画组的吗?当时因为您没具体说报哪边,我还让宝珠特意追出去问的?不会是……”
宋思奇一副震惊表情,在人群中搜寻骆宝珠身影。
骆宝珠明知此事会露馅,又怎会等在这里被当众揭穿?此时早已离开活动中心。
除此之外,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好不容易进来,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回去。
唐老与骆老头对视一眼,听说有骆宝珠掺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唐老摊摊手,骆云飞脸色阴沉好似六七月的天气,酝酿着狂风暴雨……
前方,骆尧半躬着身子,手上笔尖飞速在纸页上游走,寥寥几笔已经初见其形。
她画的是前世电影中让她颇为感触的沂蒙红嫂扛门板搭桥渡解放军过河画面。
画面中几十名妇女排成两列,大半截身子没入冰冷河水中,用她们的身体在河中央搭建成一座桥,战士们咬牙含泪从桥上依次跨过,脚步沉沉,扇扇门板就像焊死在河面上撑起他们前进道路。
笔墨过处,留下的是河水潺潺,步履匆匆,一张张咬牙隐忍却又坚毅不屈朴实容颜……
“尧丫头这下笔速度也太快了些吧?我咋看着黑黢黢一片,不会破罐子破摔了吧?”
唐老踮着脚想要看清她都画了些啥,奈何前方拉了警戒线,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