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地球。”
“现在我们也算星际拾荒了。”他摊手，“说不定哪天还能上新闻——《人类首次在小行星带实现垃圾分类》。”
苏珊哼了一声，没忍住笑了。
娜娜抬起头：“无人机组装完成百分之六十，预计一小时后可发射。”
“好。”陈浩坐回座位，“等消息。”
舱内安静下来。
卡尔靠在墙边闭眼休息。苏珊检查着手套的密封性。娜娜的手指在电路板上来回移动。
陈浩盯着舷窗外。
外面的灰雾淡了些，能看到远处几颗星星。
不像之前那么吓人了。
但这不代表安全。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你说那矿带里真有东西吗？”他问娜娜。
“探测信号存在。”她说，“但无法确认具体储量。”
“只要有就行。”他说，“哪怕挖到一块铁皮，也能拿来换顿饭。”
“前提是能挖到。”
“那就去试试。”
“试错成本很高。”
“不试，成本更高。”
娜娜停下动作，看着他。
“你总是选择冒险。”
“因为我没别的选择。”他笑了笑，“活得懒散惯了，现在想保守，身体都不答应。”
她没再说话，继续焊接。
焊点发出轻微的滋啦声，火星一闪即逝。
陈浩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他知道前面有多难。
也知道这一趟很可能空手而归。
甚至可能再也回不来。
但他更清楚一件事——
不动的人，永远赢不了。
一个小时后，娜娜将无人机推入发射舱。
“准备就绪。”她说，“三分钟后自动点火。”
“目标区域锁定？”陈浩问。
“已输入坐标。”
“通讯延迟多少？”
“单程四十七秒。”
“那就等信号。”他坐直，“所有人盯紧屏幕。”
倒计时开始。
三、二、一。
发射舱门开启，微型推进器点火，无人机无声滑出船体，朝着远处的小行星带飞去。
主控舱内，四双眼睛同时盯着监控画面。
起初一切正常。
轨道稳定，姿态平衡，图像清晰。
直到二十分钟后。
画面突然抖动了一下。
“干扰增强。”娜娜说，“进入引力扰动区。”
“还能控制吗？”
“可以，但信号可能会中断。”
果然，不到五分钟，画面开始断断续续。
最后定格在一帧模糊的影像上。
岩石表面，一道裂痕中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
“那是……”苏珊凑近。
“矿脉暴露。”娜娜确认，“成分初步分析为铁镍合金，纯度较高。”
“值了。”陈浩一拳砸在扶手上，“这趟没白等！”
“但航道仍不确定。”娜娜提醒，“目前仅发现一条潜在通路，宽度不足五十米，两侧均为高密度岩群。”
“窄是窄了点。”陈浩眯眼，“但咱们船又不宽。”
“通过难度大。”卡尔皱眉，“稍有偏差就会卡住。”
“那就慢慢蹭过去。”陈浩笑，“当搓澡，去去晦气。”
没人接话。
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一次极其危险的尝试。
但资源就在眼前。
没有人再说“等等看”。
也没有人提“原地待援”。
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
等，只会让情况更糟。
陈浩站起身，走到控制台前。
“制定方案。”他说，“什么时候进，怎么进，谁去采，全都要定下来。”
娜娜点头，手指在面板上快速滑动。
星图重新展开，航线开始标注。
苏珊拿起笔记录参数。
卡尔站到她身边，指着一处转弯节点：“这里必须手动调整，自动驾驶会撞。”
“那就手动。”陈浩说，“谁开都一样，只要能把东西带回来。”
他回头看向舷窗。
那片小行星带在远处静静悬浮，像一堆沉默的坟墓。
也像一座无人看守的宝库。
他深吸一口气。
“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