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说那么多。”陈浩抓住扶手站稳，“干活！”
他拖过一张金属桌，顶住摇晃的设备柜。柜子还在抖，但他用肩膀死死抵住。
卡尔绑完控制台，转身去加固电源箱。
苏珊忍着手臂的疼，把数据线一根根插回锁槽。
娜娜不断调整系统平衡，嘴里报着参数。
“左舷压力升高……稳定中……右翼冷却管轻微位移，已锁定。”
船体发出金属扭曲的声音，像是随时会撕开。
又一波冲击袭来，陈浩整个人被甩出去，后背撞在墙上。
他咳了一声，爬起来，继续往前顶桌子。
“这玩意儿比健身房难搞。”他喘着说，“至少那边空调开着。”
苏珊扯了根绳子扔给他：“系上，别飞出去。”
陈浩把绳子绑在腰上，另一头缠在柱子上。
“我现在像不像待宰的猪？”他问。
“比刚才像。”卡尔回嘴。
娜娜突然抬高声音：“风暴中心提前逼近！预计接触时间缩短至八分钟！”
“八分钟能干啥？”苏珊咬牙，“连螺丝都拧不完。”
“至少别让它把咱们掀翻。”陈浩抓住扶手，盯着主屏，“现在谁倒下，谁就输。”
船体倾斜角度加大，走在地上得斜着走。
卡尔爬到货舱入口，检查门框连接处。那里已经有细小的裂纹。
他掏出工具，强行拧紧几颗松动的螺栓。
“这门要是塌了，后面整段舱室都会暴露。”他说。
“那就别让它塌。”苏珊过来帮忙，递上扳手。
娜娜一直在控制台前操作，手指不停。
“尝试注入反向稳定流。”她说，“可能缓解部分震荡。”
“有用吗？”陈浩问。
“试了才知道。”
她按下确认键。
整艘船震得更厉害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警报没响——电力不够，系统连报警都省了。
但所有人都感觉到，船在往下沉，像是被一只大手拽着往深渊拉。
“刚才那一下……”卡尔扶着墙，“是不是撞上什么东西了？”
“不是撞击。”娜娜盯着数据，“是引力潮汐效应。风暴产生了局部空间褶皱，我们被卷进去了。”
“那怎么办？”苏珊问。
“保持结构完整。”她说，“等它过去。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我们先散架。”
陈浩笑了下，笑声有点抖。
“我说过我要当宇宙名人。”他说，“结果还没出道就塌房。”
又是一阵猛烈摇晃。
主控舱顶部的一根横梁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向下弯曲。
娜娜抬头看了一眼。
“支撑点即将失效。”她说。
陈浩松开扶手，朝那边走。
“我去顶着。”
“你顶不住。”卡尔喊。
“我不重吗？”陈浩咧嘴，“胖也有好处。”
他爬上一张工作台，举起双手，用力托住横梁。
金属还在往下压，他的手臂开始发抖。
苏珊解下肩带，甩给他。
“绑上！别掉下来！”
陈浩把带子绕过横梁，系在自己身上。
“现在我是人肉支柱。”他说，“维修费另算。”
娜娜继续在系统里操作，手指划过界面。
数据流疯狂滚动。
外面的风暴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
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断成两截。
卡尔在货舱门口大喊：“门框撑不住了！”
苏珊立刻冲过去。
娜娜抬头看了眼主屏。
风暴强度数值还在上升。
陈浩仰头看着那根快要断裂的横梁，喉咙动了动。
“我说……”他声音有点哑，“咱们要是真活不下去，能不能把我扔出去？”
“为什么？”苏珊回头问。
“太空葬比较帅。”他说，“墓碑都不用刻字，全宇宙都知道——这儿飘着个最倒霉的学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