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站在侧面，手里握着灭火器。
苏珊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掐着手腕。
娜娜按下启动键。
电流接通瞬间，接口处闪过一丝微弱蓝光。
没人说话。
三秒后，系统自检程序开始运行。
【硬件检测中】
【电源模块：正常】
【信号通道：重建成功】
【冷却系统：重启】
全息展屏由灰转蓝，那颗暗蓝色星球缓缓浮现，云层流动，光影细腻，和最初展示时一模一样。
“动了。”苏珊轻声说。
“帧率稳定。”娜娜查看后台，“每秒二十四帧，无延迟。”
“温度呢？”陈浩问。
卡尔盯着仪表：“外壳降到四十八度，还在下降。”
“意思是……修好了？”陈浩不敢信。
“至少现在不会突然炸了。”卡尔松开灭火器。
人群注意到投影恢复，陆续鼓掌。有人喊：“刚才那一下是不是升级了？画质变好了！”旁边的人附和：“肯定是隐藏功能解锁了！”
陈浩笑出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还以为这次真要栽在一块破铁丝上了。”
“不是铁丝。”苏珊纠正，“是钛合金。”
“反正都是金属。”陈浩摆手，“关键是我们把它弄活了。”
娜娜正在录入维修记录。“本次修复方案标记为‘非标准案例001’，建议归档至应急手册。”
“以后谁再搞超频，就让他自己修。”陈浩爬起来，“我可不想再来一遍。”
卡尔收拾工具，顺手把旧导线放进回收盒。“下次记得改密码。”
“我已经删了那个预设选项。”娜娜说，“并且设置了双重验证。”
苏珊看了看表：“文化节还有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接下来应该没问题了吧？”陈浩问。
“只要没人再乱碰按钮。”卡尔看了他一眼。
“我冤啊！”陈浩举手，“明明是苏珊按的。”
“但我是在你授权下操作的。”苏珊笑，“你要负领导责任。”
“行吧行吧。”陈浩叹气，“背锅也是我的命。”
他走到展台边，看着那颗平稳旋转的星球，忽然觉得有点恍惚。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为能不能开场发愁，现在不仅撑住了，还把设备修得比原来还好。
“其实吧。”他说，“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就是一群临时工，拿着扳手救世界。”
“准确说你是临时工。”卡尔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我是正式技术员。”
“那你工资比我高吗？”
“不知道。”卡尔收起工具包，“但我知道你现在该去吃午饭了。”
“说得对。”陈浩摸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转身想找吃的，路过控制台时看见娜娜正低头工作，眼部指示灯泛着稳定的蓝光。
“喂，机器人。”他停下，“谢谢你啊。”
娜娜抬头：“我只是执行逻辑判断。”
“可你判断得挺准。”陈浩咧嘴，“没有你，我们连怎么坏的都不知道。”
娜娜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陈浩挥挥手，朝出口方向走去。“我去看看有没有剩饭。”
“互动问答系统还在运行。”娜娜忽然说，“刚才有个孩子问，外星人会不会也爱吃炒饭。”
“你怎么答的？”
“我说，根据碳基生物饮食偏好模型，可能性为百分之六十二。”
陈浩大笑：“你还真敢编。”
“我不是编。”娜娜认真道，“是推演。”
笑声传开，周围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苏珊走回艺术区，发现孩子们做的小雕塑又被碰倒了一个。她蹲下扶正，顺手帮一个女孩把歪掉的金属花瓣掰直。
卡尔重新打开监测仪，开始记录新的温度曲线。数值平稳，波动极小。
娜娜继续整理数据，把本次维修过程分类存档。她在备注栏写下一行字：**“人类总会犯错，但他们也总会想办法补救。”**
陈浩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苏珊：“这个是不是你塞我兜里的？”
苏珊看了一眼：“‘别忘了吃午饭’？不是我写的。”
“那谁写的？”
陈浩盯着纸条，手指摩挲着边缘的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