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举起来晃了晃,“没断!虽然丑,但它连着呢!”
他正要得意,手一抬,整段缝合处“嗤啦”一声,从中间撕开,两块皮毛应声分开,像一对闹翻的兄弟。
“……”
他低头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线,另一头孤零零挂在皮毛上,随风轻轻晃。
“它不想和我合作。”他喃喃道,“它觉得我不配。”
他把木针往地上一插,整个人往后一靠,瘫在石头上,胸口起伏,眼神放空。
娜娜没动,只是光学镜头缓缓调焦,将救生舱衣物的接缝影像再次投出,放大三倍,静默播放了一遍、两遍、三遍。画面里,每一针都均匀细密,布料贴合自然,没有任何多余拉扯。
陈浩盯着看了很久,一句话没说。
然后他坐起来,拔出木针,捡起一块新皮料,重新摊平。
这一次,他没急着动手,而是先用手指沿着投影轮廓,一点点在皮面上压出浅痕。动作极慢,像在摸一张易碎的纸。
他试了几次穿线,失败两次,第三次才成功。打结时特意多绕了几圈,拉紧后用牙咬了咬。
第一针落下,歪了。
他拆了。
第二针,还是歪。
再拆。
第三针,终于勉强对上位置。他没敢继续,停在那里,盯着那一个小小的针眼,呼吸都轻了下来。
“再来一次。”他低声说,“反正天还没黑。”
太阳渐渐西斜,影子拉长,落在他沾着炭灰的手背上。他的拇指被石片划了道口子,血混着黑灰,变成暗红色的泥。
娜娜的蓝光映在未完成的皮毛上,像一道迟迟未能愈合的伤。
他抬起手,准备落下第四针。
木针尖端悬在空中,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