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谨慎。”孙摇低语一声,缓缓闭上眼,他没有再做任何动作,只是维持着调息的姿态,仿佛真的累极而眠。
时间一点点流逝,月上中天,清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道观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
藏在暗处的人渐渐有些按捺不住,有人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形,有的人,心中已经放弃了,只不过碍于面子,没有离开。
这般僵持,一直持续到早上,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将道观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这时候孙摇再一次去感应,那些隐藏的气息,先是几个练气九层修士的气息渐渐远去,接着是三戒道长,最后,连华润泽与郑天耀的气息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彻底消失在远方。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孙摇感知中那些潜藏的气息已彻底消散在晨曦里,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如同暗夜中骤然亮起的寒星。
准备起身开门,指尖刚要搭上门上,却又猛地顿住。
“哼,这群老狐狸。”孙摇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心中暗道,“以为撤到了远处,就能让我放松警惕了?切,太,小看我了。”
他身形一晃,重新坐下,闭目凝神,却将感知放到了极致,细细捕捉着周遭每一丝细微的动静。
又是一天过去了,时间缓缓流逝,这天晨光已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期间,孙摇脑海中念头转了几转,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这些人想跟他玩捉迷藏,试探他的底线,未免太嫩了些。
想当年他纵横九天时,多少老奸巨猾的家伙栽在他手里,这点小伎俩,还入不了他的眼。
直到确认周遭再无半分异常,连最隐晦的气息都彻底绝迹,孙摇才再次起身,这一次,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穿过后院,来到了前院。
此时,清风与玄虚道长正坐在石桌旁,两人都是一脸倦容,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这一一天两夜,真是煎熬啊!
见孙摇走来,二人同时站起身,眼中满是询问。
“都走了?”清风道长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道袍的袖口。
孙摇点头,走到石桌旁坐下:“嗯,这才彻底离开,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确认我们有没有说谎。”
玄虚道长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石凳上,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猛灌了一口,喉结滚动着,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这些人真是……若非孙小友早有准备,我们怕是真要露馅了。”他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孙摇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目光变得凝重:“这还只是开始,今日雷劫动静太大,就算这次糊弄过去了,难保不会有其他人起疑。”
他抬眼看向二位道长,眼神锐利,“那把剑,短时间内绝不能露面,否则必然引来杀身之祸。”
清风道长眉头紧锁,捋着胡须的手停在半空:“孙小友的意思是……”
“这把剑历经四重雷劫,灵性已远超寻常玄器,一旦暴露,别说这些炼气、筑基修士,恐怕连昆仑山中的大修士都会被吸引过来。”孙摇语气严肃,每个字都像是敲在石桌上,“二位道长修为尚浅,若被人知晓剑在你们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玄虚道长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叹息:“我等明白……只是这剑毕竟是用道观的雷击木所制,总不能就这么……”
孙摇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卡片,卡片边缘镶嵌着细密的金线,在晨光下泛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他将卡片推到二位道长面前:“这是瑞士银行的黑金卡,里面的资金足够买下千座这样的道观。”
二位道长都是一愣,低头看着桌上的黑金卡,眼中满是茫然——他们久居深山,从未见过这等物件,更不知晓它的价值。
但从孙摇的语气和卡片的质感来看,定然非同凡响。
“孙小友这是……”清风道长抬头,眼中带着疑惑。
“我想买下这把剑。”孙摇目光诚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它留在你们身边太过危险,由我带走最为妥当,这张卡,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既是买剑的费用,也算是感谢二位道长今日的帮忙,以及之前照拂小溪她们的谢礼。”
玄虚道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不必如此”,但看到孙摇眼中的坚持,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看向清风道长,见二师兄也在沉吟,便没有再说话。
清风道长盯着黑金卡看了片刻,又抬头看向孙摇,见他眼神坦荡,没有丝毫虚假,终于缓缓点头,语气郑重:“孙小友既然如此说,我等便却之不恭了,只是这剑终究是天地灵物,还望你日后善用它,莫要让它沾染过多血腥。”
“道长放心。”孙摇拿起黑金卡,递到清风道长手中,“此剑日后定当用于正道,绝不负它历经雷劫的洗礼。”
清风道长接过卡片,入手微沉,他小心地将其收好,对孙摇点了点头:“如此,便再好不过。”
玄虚道长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有孙小友这句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孙摇霍然起身,对着二位道长再次拱手,袖袍随动作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眼中锐气毕露:“多谢二位成全,事不宜迟,那邪物一日不除,终究是心腹大患,我们这就动身,去会会它到底是何方神圣,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变数。”
清风道长闻言,眉头微蹙,捋着胡须的手停在半空,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稀疏的须尖,眼底掠过一丝浓得化不开的忧虑:“孙小友,此刻动身,是否太过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