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转过身，正面迎上楚时晏那洞悉一切，江临月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医院走廊，也挡着您看风景了？”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楚时晏唇角那抹玩味的弧度更深了。
他缓缓直起身，不再倚靠墙壁，双手依旧插在西裤口袋里，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他在江临月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先是扫过江临月指间那张显眼的黑卡，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
“风景？” 楚时晏轻笑一声，声音低沉悦耳:“确实看到了一出‘感人肺腑’的好戏。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脸色难看到极点的黎郁，又落回江临月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探究：“只是没想到，小狐狸不仅爪子利，连钱包也这么‘鼓’？”
“这张卡看着眼熟得很啊。”
他微微倾身，凑近江临月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带着一丝暧昧又危险的吐息，“谢言澈刚躺下，你就拿着他的‘心意’来‘接济’别人了？”
“啧，” 他直起身，摇了摇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充满了戏谑，“真是情深义重。”
江临月面具下的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甚至微微歪了歪头，面具眼孔后的目光坦然迎上楚时晏的目光，声音依旧带着那种气死人的慵懒：
“楚少说笑了。”
“这怎么能叫‘接济’呢？” 他晃了晃手里的卡，语气理所当然，“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浑身紧绷、眼神凶狠如小兽的黎郁，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至于这位是我的‘房东’。”
“租客帮房东解决一点小小的‘经济困难’，不是很正常吗？”
“毕竟……” 他尾音拖长，带着点意味深长，“‘房租’可是要按时交的。”
“房租？” 楚时晏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刺耳。
他再次看向黎郁，目光在他屈辱又倔强的脸上停留片刻，带着轻蔑。
“呵……”
他重新看向江临月，眼神变得幽深，“小狐狸，你这‘房租’可真够别致的。”
“用谢言澈的钱，养着你自己的‘小宠物’？”
他刻意加重了“小宠物”三个字，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
江临月却轻笑出声，笑声透过面具，带着点愉悦的磁性。
他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上前一步，拉近了与楚时晏的距离。
江临月微微仰头，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只有楚时晏能听清的、近乎挑衅的蛊惑：
“楚少这么关心我的‘私事’，是想和我合租？”
“还是……” 他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面具的边缘，声音带着钩子，“想看看小狐狸长什么样？”
他没想到江临月会如此直白地反击，甚至带着一丝调戏的意味。
他脸上的玩味笑容淡去，紧紧盯着江临月那双在面具瞳孔后，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
那双眼睛平静无波，只有纯粹的、带着狡黠笑意的坦然。
“呵……”
楚时晏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距离，恢复了那副优雅从容的姿态，仿佛刚才短暂的锋芒只是错觉。
“我对别人的‘宠物’没兴趣。” 他语气平淡，目光却依旧锁在江临月身上，“只是提醒你……”
“狐狸尾巴藏好了。”
“玩火可是会自焚的。”
他最后深深看了江临月一眼，又扫了一眼旁边如同雕塑般沉默的黎郁，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先走了。”
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转身，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离开，皮鞋声渐渐远去。
走廊里，只剩下江临月和黎郁两人。
江临月慢悠悠地将那张副卡收进口袋，然后才转向黎郁。
“行了，” 他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钱付了，带你奶奶去办手续吧。”
黎郁死死盯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江临月，谢谢你”
“不过，你这种行为，真让人恶心！”
江临月面具下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哦？”
他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哥哥花弟弟的钱，天经地义”
说完，他不再看黎郁的眼睛，转身离开。
“江临月，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