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个把时辰活儿下来,麦穗才捡了半篮子,倒是脸和手都好痛,浑身都是汗,黏黏糊糊的。
活儿没干多久,沈清远就嚷嚷着不干了,杨昭曦也没强迫他,让他到树荫下歇着,然后又喊黄鹂去打热水来,给他清洗手和脸。
清洗的时候,沈清远一个劲儿喊“痛、痛、痛”,等洗完后,杨昭曦牵着他的手,指着地里一个小小的身影道:“你看,你就是捡了会儿麦穗都受不了,人家小小年纪,还要在地里捆麦子,搬麦子”
“那一点麦芒刺脸,你就喊着痛,你看他还得自己搬,动作慢了还要挨骂”
“你觉得他是愿意去学堂上学,还是留在家里继续干活儿?”
“若是一直干活,不去上学的话,这孩子以后多半也要和他的父辈一样,过着一眼能看到头的人生,每天不是地里干活儿,就是田里干活儿了”
沈清远想了想:“那还是上学更好吧,上学可没有干活儿累,还不热呢!刚刚我就又热又痛!”
杨昭曦牵着他靠近佃户们:“清远,你祖辈立下大功,让你能锦衣玉食,不用辛苦劳作,但是你的后辈是锦衣玉食还是辛苦劳作呢?这都得要靠你了哦!”
沈清远小小的人儿顿时感觉肩膀重了许多!
等从庄子上回去以后,沈清远明显对于每天都要去上学积极多了。
杨昭曦回去后,先解决了鹦鹉与喜鹊,这两人招供说是大夫人想要和侄子亲近一下,给了她两人二十两,让她两人将沈清远引到止息亭玩。
这两人心想着就带着小公子去玩一会儿,就可以收到二十两银子,简直跟白捡的一样,就不顾杨昭曦曾说不许带着小公子靠近刘嫣然的命令,偷偷就带了过去,然后就被沈清远给曝光了。
杨昭曦将鹦鹉与喜鹊发卖后,再次跟府里所有仆从强调,若是再有这种行为,就直接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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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嫣然自从毁容后,被杨昭曦搬到后院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日常也不许她自由走动,下人们也看碟下菜,对她很不友善。
沈宴礼又瘫在床上,这偌大的国公府杨昭曦一人为大,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好容易等着儿子大了些,能记得住事了,听闻已经开始启蒙,杨昭曦平时对他也很严格,她就想出来偷偷摸摸做个好人,让儿子以后长大了,知道身世后,就只对她好。
废了好大功夫,才收买了守门的婆子与沈清远的两个贴身丫鬟,哪里知道只对着沈清远上了一次眼药,就被杨昭曦发现了呢!
与儿子见过面两天了,她还是乐滋滋的,躺在床上,心里幻想着等儿子长大后,做了国公爷,就将杨昭曦弄死,然后她再出来做国公府老夫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想到这里,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却听黑暗处有人冷声问:“什么东西这么好笑呀?”
刘嫣然心里一惊,只见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人来,在朦胧的月光下,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床前,定睛看去,竟然是杨昭曦!
刘嫣然心里害怕,赶紧坐起身来问道:“弟妹,夜深了,你来我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