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当着围观百姓的面朗声立誓,字字铿锵,“区区代国,弹丸之地,不留我等又有何妨?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得?
今日我青罗在此立誓,必要医尽天下无人医者,以我一身医术,替天下女医讨一个公道,让天下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医者!”
另外四名女子受她的豪情感染,同样被激起了血性,齐声应和:“我等愿追随青罗姐姐!”
“好!”青罗斗志愈盛,最后冷冷瞥了一眼宫门,毅然转身,“我们走!”
五名女医在百姓们的哗然惊叹声中远去,小队长舒了口气,望着她们背影,暗暗咂舌,这姑娘好强的气势。
他挥手下令,“收队!”
一众士兵整齐列队,进入宫门,回到校场上。
周亚夫一身玄衣轻甲,正在指挥骑兵配合乌兰训练,战马嘶鸣,尘土飞扬间,他瞥见几人蔫头耷脑的模样,不由皱眉喝问:“怎么回事?让你们去办趟差,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小队长苦着脸上前抱怨,“将军,演戏这事儿真不好做,我们弟兄几个在宫门口让人指着鼻子好生骂了一通,脸都丢尽了!您下次能不能别把我们借给莫姑娘了?”
周亚夫闻言,非但不同情,反而义正辞严地道:“不能!能替莫姑娘办事是你们的福气,哪来这么多抱怨?莫姑娘让你们做什么,照做便是。现在,立刻,都给我滚进队里训练!”
“诺……”士兵们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老老实实跑回队伍里。
周亚夫打发走他们,转身望向宫门方向,心里颇不是滋味。
雪鸢难得开口找他帮忙,他本想亲自出马,奈何他身为代国大将军,身份不合适,否则何至于让他们几个兔崽子抢了先去?真是便宜他们了。
思及此,他越发觉得刚才训得轻了,暗自决定今晚给他们加练两个时辰。
女医署内,安陵容交待完卫采五人各自分担的职责,又勉励了几句,便让五人退下。
卫采五人领了职司与宫牌,激动又惶恐地退出正堂,各自忙碌去了。
堂内恢复寂静,安陵容静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莫雪鸢大步归来,她径直走到案前,随性地在案几边缘坐下。
安陵容抬眸问道,“如何了?”
莫雪鸢嘴角噙着一丝掩不住的笑意,“慎儿,我还以为青罗演技过人,才能在宫门前那般慷慨陈词,没想到,你居然没提前告诉她,我暗中摸到她们五人临时落脚的客栈时,青罗简直像见了鬼一样。”
安陵容想象得出来那幅画面,轻笑出声,“她性子纯直,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要是提前说了,怕是会紧张,哪里能有这么好的效果?就是要这般突如其来,才能激出她最本真的反应,让那些该听到的人,深信不疑。”
“确实。”莫雪鸢点了点头,“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等她们安顿好家里的事,朔风商行的车队会接应她们,以游医身份随队前往长安,一路救死扶伤,务求将名声打响。今日宫门口发生的事,我也交待了商行的管事,要沿途散播出去。”
她想起青罗那又羞又窘的模样,补充道:“青罗知晓真相后,对自己破口大骂你的事很是过意不去,扭捏了半晌,托我代她向你道歉。”
安陵容摇头一笑,“无妨,她骂得越狠,这戏才越真。接下来,能否在长安扎根,打出属于她们自己的一片天地,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和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