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平那边也和果郡王府的阿晋搭上了话,阿晋性子直,不难套话。
还有小主您让奴才打听的,有关淳常在的家族,伊尔根觉罗氏的事情,淳常在的父亲都立大人如今在朝任刑部侍郎,颇得皇上倚重……
这些事奴才早就跟您禀报过了,小主有何新的吩咐,奴才愚钝,还请小主示下。”
想到诸事顺利,聂慎儿心情稍有好转,轻笑一声,“抬起头来。”
小顺子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依言抬起了头。
他额头上那日磕破的伤口已然结了一层深褐色的痂,在他那张白净俊俏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
“你这几日,”聂慎儿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那道疤痕上,慢悠悠地问,“在躲着我?”
小顺子被她看得紧张,眼神闪烁了一下,忙不迭地否认,“小主明鉴,奴才没有躲着您。”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神色窘迫,“只是不想让您见着奴才现在的样子。”
聂慎儿黛眉一挑,调侃道:“怎么?怕破坏了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小顺子被她一语道破心事,耳根瞬间红了。
他确实有此担忧,聂慎儿当初在圆明园接受他的投诚,愿意用他,他消息灵通、办事得力是一方面,但他觉得他这张脸生得俊俏养眼,能入她的眼,也是极重要的因素。
如今破了相,他生怕聂慎儿见了觉得碍眼,不再待见他。
不过,看聂慎儿还这般饶有兴味地逗弄自己,似乎……是他多虑了?
聂慎儿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我能吃了你?”
小顺子只好凑到床榻边,乖觉地在脚踏上跪下,低头靠近她的手。
聂慎儿从枕下摸出一只小巧的白玉圆盒,打开盒盖,里头是色泽深沉的靛蓝色膏体,散发着一股清雅药香。
她指尖沾上一点,轻柔地涂抹在小顺子额头的疤痕上,微凉的触感让小顺子的身体颤了一下。
他垂着眼睫,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忍不住将头更低了些,哑声道:“小主,奴才自己来就好,不敢累着您的手。”
聂慎儿却不理他,仔细地将药膏抹匀,才在他脸蛋上轻点了一下,“这是舒痕胶,去除疤痕再好不过,虽说我不会因此嫌弃你……
但你这张脸,可得好好将养着,这样每日在眼前晃来晃去,瞧着舒心。”
小顺子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捕捉到“瞧着舒心”四个字,忙道:“奴才明白了,下次再做戏,定会收着些力,绝不让小主喜欢的这张脸受到半点伤害。”
聂慎儿收回手,却没有把那白玉圆盒递给他。
小顺子眼巴巴地瞅着她手里那圆盒,忍不住问道:“小主,这舒痕胶……不是赏给奴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