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走!”周亚夫又惊又怒,顾不得查看伤势,提气就要追。
眼角余光瞥见檐下安然无恙的莫雪鸢和赵婆婆,他稍一迟疑,终究将抓捕活口放在首位,身形朝着黑衣人遁走的方向疾掠而去,只留下一句:“雪鸢等我!”
莫雪鸢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赶紧对惊魂未定的赵婆婆说道:“婆婆,你听我说,我是聂慎儿的朋友。
等刚才那个将军回来,你就按我说的告诉他,一个字也不能错,不然慎儿就会有危险。”
赵婆婆被麻袋闷过的脑袋嗡嗡作响,但“聂慎儿”三个字如同惊雷,让她清醒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姑娘,老婆子晓得了。”
莫雪鸢刚交代完,一道黑影挟着风声重重落在院中,正是去而复返的周亚夫。
他脸色铁青,左臂伤口草草撕了块衣摆捆扎着,渗出血迹,右手提着一个被打晕的黑衣人,像丢麻袋一样“砰”地随手掼在地上。
周亚夫大步走到檐下,急切地上下打量着莫雪鸢,“雪鸢姑娘,你没事吧?可有伤着?”
莫雪鸢压下心绪,脸色微白,一副受惊不小、十分害怕的模样,“我没事。将军……你受伤了?”
“只是皮肉伤而已,无碍。”周亚夫浑不在意地一摆手,对自己的身手颇为自得,“他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伤不到我,若非……”
他顿了一下,想起那两枚诡异袭来的石子,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目光锐利地扫过院墙角落,却并无发现。
他按下疑虑,复看向惊魂未定的赵婆婆,沉声道:“老婆婆,您还好吧?您可知那些歹人为何要抓您?”
赵婆婆浑身发抖,惊惧万分地颤声道:“莫不是我那死鬼老头生前的仇家?
老婆子就是为了躲避他们,加上儿子在代国发了财,才从长安搬了过来,没想到他们还不肯放过我……”
周亚夫想起方才那伙人身手利落,进退有度,绝非寻常盗匪,若是受雇的杀手,倒也说得过去。
他出言安抚道:“老婆婆,您放心,我明日就吩咐下去,加强城防,绝不会让这些宵小之徒再钻了空子进入都城。”
赵婆婆惊喜不已,颤巍巍地就要跪下磕头,“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周亚夫连忙扶住她,“婆婆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好好歇着,我会派一队人来保护您几日,您尽管放心。”
赵婆婆眼眶湿润,嘴唇哆嗦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点头。
周亚夫见她情绪稍稳,弯腰拎起地上昏迷的黑衣人,“婆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他一手拎起地上的杀手,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环住莫雪鸢的腰,足尖一点,带着她飞身离开。
夜风呼啸,莫雪鸢的衣袂翻飞,她微微侧首,看向周亚夫绷紧的下颌线,显然他仍在警惕四周,生怕再有杀手袭来。
趁他全神贯注赶路之际,莫雪鸢手腕一转,凝聚出一道劲风,悄无声息地拍在了黑衣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