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潮汐之门 (一)
—— 祖先的试炼
子时的钟声从远处的钟楼传来,一下一下,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鄱阳湖的潮汐开始上涨,浪声顺着观测台的穹顶飘进来,与星图的震动混在一起,发出 “嗡” 的低鸣。
虞明看着星图上的鱼形符号逐渐清晰,终点的位置开始闪烁红光,与他胸口的红印频率完全一致 —— 那是血脉在召唤,是根脉在回应。
“该出发了。” 他将星图折成巴掌大小,小心地放进内侧口袋,掌心的红印烫得像团火,却让他莫名安心。
大一这年的奇遇突然在脑海里连成线:实验室里突然变蓝的 ph 试纸,校车座位下捡到的旧船票(后来才知道是王影儿太爷爷的),古村青石板下发现的空洞(里面藏着慧灵丢失的罗盘指针),龙宫正殿三族碑上的拓片(张魁帮他躲过了白鳞议会的追查)—— 原来每一步,都有人在为他引路。
“大一的最后一课,” 海蓝蓝握紧他的手,两人的印记同时发光,照亮了彼此的眼睛,“不是考试,不是论文,是认识自己是谁,要到哪里去。”
她抬头看向观测台外的鄱阳湖,月光下的湖面泛着银波,像一条通往故乡的路。
陈宇突然调整了摄像机的角度,将镜头对准逐渐远去的身影,直播画面的标题被他改成了 “大一终章:我们的寻根之旅”。
屏幕上的弹幕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几秒,弹出一行白色的字:“加油,找到你们的根。”
慧灵握着罗盘跟在后面,突然发现指针偶尔会指向虞明的方向,而星图上的 “归” 字,笔画间似乎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 就像...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们靠近根脉。
古今教授合上日志时,突然注意到日志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被泪水晕得模糊不清:
“若根脉旁有黑影,需以三族信物镇之”。
他刚想开口提醒,就看见张魁的手腕处,淡青色的鳞片痕迹突然变得鲜艳,像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虞明的口袋里,星图还在发烫,像颗跳动的心脏。他回头看了一眼观测台里的众人,突然想起爷爷说的 “守鼎人从不孤单”。
鄱阳湖的浪声越来越近,星图上的红光越来越亮,而远处的湖面上方,似乎有一道淡黑色的影子,正随着潮汐慢慢靠近 —— 那是他们没预料到的危险,也是寻根之旅必须跨过的难关。
“走吧。” 他深吸一口气,拉着海蓝蓝的手,朝着星光指引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观测台里,星象仪投射的虚拟星空突然暗了一颗星,而那本 1943 年的日志,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轻轻翻到了新的一页。
鄱阳湖西北岸的滩涂在月光下铺成一片碎银,潮水裹着芦荻的清香漫过脚踝,凉得像刚融化的雪。
虞明走在最前面,掌心的星图泛着淡蓝微光,光纹顺着指缝往下淌,在潮水里拖出一道转瞬即逝的银线。他刻意放慢脚步,感受着滩涂软泥从趾缝间挤出的触感 ——
爷爷说过,守鼎人踩过根脉之地的泥土时,会听见祖先的心跳,此刻他确实听见了,不是来自地下,而是口袋里家传玉佩的震动,与潮水的节奏慢慢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