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水族婚嫁
图书馆的禁书：水族婚嫁与高考志愿
午后的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过图书馆阁楼那扇蒙着蛛网的小窗，艰难地洒落进来。空气里漂浮的尘埃在光束中疯狂舞动，仿佛被困住的精灵。虞明的指尖刚触到木梯扶手，一层厚厚的灰便簌簌落下，沾在他的袖口，像是某种神秘的印记。
木梯在他脚下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声，每一步都像是在叩击古老的回忆。当他终于够到那本标着“禁”字的《松湖民俗志》时，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仿佛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时空胶囊。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一张泛黄的婚书突然滑落，轻飘飘地落在他脚边。
“虞氏子明与水族女阿鲤，以玉珏为聘，结百年之好，观鱼台为证。”虞明轻声念出婚书上的文字，声音在空荡荡的阁楼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照片上的新郎穿着长袍马褂，面容与虞明别无二致，仿佛是从时光深处走来的另一个自己。而新娘的脸被水渍模糊，只露出鬓间晃动的铜铃——那铃铛的纹路、形状，与王影儿发间的铜铃发绳完全相同，像是命运的某种暗示。
就在虞明盯着照片，满心疑惑时，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只见王影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本《星辰中学建校史》，眼神中带着难以捉摸的神色。
“这是民国时期最后一场‘人水通婚’。”王影儿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阁楼里格外清晰。她翻开手中的书，指着其中一页，继续说道，“1937年，学校前身‘观鱼台’曾为水族新娘举办过成人礼，仪式就在现在的阶梯教室。那时的观鱼台，据说能直通松湖的深处，连接着两个不同的世界。”
虞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将玉珏紧紧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鬼使神差般，他想起昨晚在梦境中，那个模糊的身影也曾将玉珏放在额间。于是，他学着记忆中的样子，把玉珏举到眼前，透过它向四周望去。
阶梯教室的地砖上，原本平淡无奇的纹路在玉珏的映照下，渐渐浮现出奇异的水族文字。那些文字像是活过来的鱼儿，在光影中游动：
“高考乃人间龙门，跃过者成龙，坠下者为鱼。”虞明倒吸一口凉气，这句话仿佛预示着某种残酷的命运，与他们正在经历的一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阶梯教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赵强冲了进来，怀里紧紧抱着一本厚厚的花名册，脸上满是焦急和惊恐。他的衣服皱巴巴的，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厉正想让我们成为新的‘实验体’！”赵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他将花名册摊开在桌上，手指用力划过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名字，“你们看，这些被圈出来的学生，都是家族曾参与过当年日军实验的后代。他要用秘火让我们在高考中‘超常发挥’，但代价是永远不能离开松湖镇，像鱼被困在鱼缸里，世世代代沦为他的工具！”
虞明凑近一看，花名册上“陈虎”的名字被红笔重重圈住，旁边还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陈家先辈在实验中的种种遭遇。他想起陈虎最近的异常，上课时常走神，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