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禁忌触碰
朱世魁手中的铁钳咬进泄洪闸锈迹斑斑的锁扣时，整个水库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震颤。秦春萌怀里泡烂的作业本渗出的纸浆，不知何时变成了蠕动的活物，那些人面蝌蚪张开微型美元符号的眼睛，对着水面齐声发出尖锐的嘶鸣。
雨幕中的月光突然变成诡异的靛蓝色，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堤坝上，影子的轮廓正逐渐扭曲成水族图腾的形状。
“再使把劲！” 朱世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后颈被秦春萌抓挠留下的伤疤此刻火辣辣地疼，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伤口里啃噬。三天前那个自称 “水鬼” 的男人塞给他的牛皮纸袋，此刻正在雨衣内袋里渗出黑色黏液，濡湿的纸币边缘长出细密的鳞片。
当铁钳终于咬断锁链的刹那，水库深处传来的轰鸣震得两人耳膜生疼，那声音像是无数把生锈的锯子同时切割金属，又像是远古巨兽从千年沉睡中苏醒的咆哮。
水面开始沸腾翻涌，黑色的触手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巨蟒，破土而出。这些触手表面布满吸盘，每个吸盘里都嵌着一只人眼，眼球转动时泛着幽蓝的光，直勾勾地盯着朱世魁和秦春萌。
秦春萌惊恐地尖叫，她的校服领口突然崩裂，锁骨处的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水族纹身。那纹身如同活物般生长蔓延，鳞片纹路顺着血管爬向心脏，所到之处传来刺骨的寒意。
朱世魁的眼镜片在巨响中炸裂，飞溅的玻璃碴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每一道弧线都与水库大坝上的裂缝完美重合，仿佛有人用无形的笔，在天地间勾勒出毁灭的图案。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正在变成鱼尾的纹路，指甲也开始变得尖锐细长。“这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被淹没在呼啸的风声和翻涌的水声中。
“这是你们的报应！” 虚空中传来苍老的怒吼，声音震得空气都在颤抖。朱世魁抬头，看见无数人鱼状的生灵从水中浮现。它们的鱼尾上刻满了佛道符文，每一道符文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却又被黑色的怨气所笼罩。
为首的老者身披黑袍，面容模糊不清，他张开嘴，吐出的不是水，而是熊熊燃烧的业火。火焰中，虞家祠堂的轮廓若隐若现，祠堂匾额上的 “镇魔” 二字被烧得扭曲变形。
秦春萌的意识开始模糊，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水下深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缓缓升起，宫殿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宝石，照亮了整个空间。
宫殿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身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而在青铜鼎的周围，数百条人鱼静静地游动着，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三百年前，虞家背叛了盟约……” 老者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如今，该是清算的时候了。”
秦春萌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水中走去，那些黑色的触手温柔地缠绕着她，将她拉入深渊。朱世魁想要伸手抓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完全变成了鱼尾，在空气中无力地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