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医生摘下眼镜,用纸巾擦拭镜片,动作慢得像是在进行某种审判。“体检结果会如实上报学校的,你这情况... 唉,现在的年轻人...” 医生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刺进秦春萌的心脏。她感觉检查室的墙壁开始向内挤压,消毒水的气味变成了朱世魁身上的古龙水味,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碎玻璃。
显示屏上的胎儿轮廓突然清晰起来,小小的手在羊水里挥动,竟比划出一个 “救” 字。这一幕让秦春萌的心彻底碎成了齑粉,她猛地坐起,耦合剂顺着腹部流进牛仔裤,凉意刺骨。她看着医生惊恐的表情,看着对方后退半步,手忙脚乱地抓起电话,听筒里传出的忙音竟化作朱世魁的笑声,在狭小的检查室里回荡。
“你、你肚子里的东西... 不对劲!” 医生的尖叫刺破雨幕。秦春萌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腹部正在诡异地起伏,皮肤下隐约可见树根状的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她的内心充满了无助与绝望,曾经的梦想、未来的希望,在这一刻全部化为泡影。
当医生的呼喊被雨声淹没时,秦春萌已经站在检查室门口。她的校服纽扣不知何时已经崩开,露出腹部青紫色的血管,那些血管正随着她的心跳跳动,像一条条活过来的蜈蚣。走廊里的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甘甜,混着茉莉花香,那是朱世魁骗她时惯用的香水味,也是她此刻最厌恶的味道。
她摸出书包里的准考证,指尖抚过烫金的字体,曾经对高考的期待、对未来的憧憬,现在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我的人生,真的就这样毁了吗?” 她在心里无声地问着,却得不到任何答案。超声波检查仪还在身后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某种倒计时,宣告着她命运的终结。秦春萌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暴雨中,腹部的蠕动渐渐平息,只剩下隐隐的刺痛,如同命运的鞭挞,时刻提醒着她,再也回不去了。
一周之后,在浮云中学的教导主任办公室,秦春萌局促地站在教导主任面前。
教导主任手中的牛皮纸袋已经被雨水浸透,隐约透出几张照片的轮廓,那是秦春萌的噩梦 —— 孕检单和超声波影像,上面记录着朱世魁种下的恶果。
“秦春萌同学,” 教导主任的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根据学校规定,你不符合高考报考条件,取消考试资格。”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春萌的心口。她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腹部突然剧烈起伏,校服下的皮肤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诡异的符文若隐若现,那是罪恶的烙印,是朱世魁施加的诅咒。
秦春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积水里晕开成一朵朵妖冶的曼珠沙华。她的嘴唇剧烈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考场的白墙幻化成地宫的石壁,悬挂的时钟变成狰狞的鬼脸,滴答声化作阴森的嘲笑。考生们手中的试卷燃起幽蓝的火焰,化作一张张写满诅咒的符咒,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而她的准考证,正安静地躺在教导主任手中,边角已经被雨水泡得发软。突然,准考证上腾起黑色的烟雾,灰烬里钻出带着茉莉香的飞蛾,那是她逝去的青春,是被碾碎的梦想。
飞蛾扑向她的脸庞,翅膀上的磷粉落在睫毛上,刺痛着她的双眼。她仿佛看着虞明冲过来的身影,看着他皮肤下迸发的金光,那些金线像蛛网般将她笼罩,却再也无法触及她千疮百孔的灵魂。
“为什么……” 秦春萌的声音细若游丝,在暴雨中显得如此渺小。她想起那些被朱世魁欺骗的夜晚,想起他温柔的谎言如何一点点撕碎她的防备。如今,这个恶果却要她独自承受,剥夺她唯一的出路。
泪水终于决堤,和着雨水冲刷着脸颊,却洗不掉身上的耻辱。她的腹部又一次隆起,这次竟清晰地浮现出朱世魁的脸,那张虚伪的笑脸,正在嘲笑她的天真与软弱。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但秦春萌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她的世界正在崩塌,所有的希望都被这场暴雨浇灭。飞蛾越来越多,翅膀上的磷粉在她皮肤上勾勒出新的符文,那是地宫深处禁锢她的枷锁,是命运给她的判决书。
最后,秦春萌缓缓闭上眼睛,任由飞蛾将自己吞噬。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在朱世魁的阴谋中走向了末路,高考的大门永远对她关闭,而那个罪魁祸首,或许还在某个角落,继续编织着他的下一个陷阱。
秦春萌躺在床上,陷入了痛苦的绝望之中。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后,一场惨绝人寰的洪灾就将在这片美丽而宁静的山区校园掀起惊涛骇浪!那些如她和虞明那样每天早起读书的优等生,很快就将经历一场生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