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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锈蚀的命运(2 / 2)

处理完后事,张平意看着负债累累,没了父亲的家并没有哭出来,只是沉默的看着。

而母亲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常年劳累导致的类风湿让她手指变形,连筷子都握不稳。

张平意知道,必须去挣钱了。听说深城那边机会多,他买了张站票,颠簸了二十多个小时来到这座霓虹闪烁的都市。

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他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找了数份工作,省吃省喝,住过桥洞,捡过剩饭,省下一切能省的钱。

两年还上了所有欠的钱,张平意想着还是给我熬过来了,自己肯定能多挣些钱照顾好母亲。

之后他在城中村租了个最便宜的单间,月租四百。房间有股奇怪的香味,房东说这是刚装修好的,设施全新。张平意没多想,就这样一年后,他开始感到莫名的疲惫,身上出现青紫斑块。一次送餐途中,他晕倒在路边,好心人把他送到医院。

“急性白血病。”医生看着化验单,语气凝重,“很可能和你住的房子有关,那种刚装修完就出租的房子,甲醛超标严重。需要立即住院治疗。”

“要多少钱?”张平意问。

“先准备十万吧,后续可能更多。”

张平意愣在原地,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笑出眼泪。

笑过之后张平意默默地拔掉了手臂上的针头,在医生劝阻声中离开了医院。他买了最便宜的止痛药和抗生素,知道这救不了命,但或许能延缓一段时间。

他更加拼命地工作,一天送单量是别人的两倍。回到那间散发着死亡香味的出租屋,他数着攒下的钱,计算着还能活多久,还能挣多少。母亲苍老的面容在他梦中反复出现,醒来时枕头总是被泪水浸湿。“爸,对不起,我照顾不了妈妈了”

他每次打电话都强装欢快,说自己在深城过得很好,赚钱也轻松,让母亲放心。

一个暴雨夜晚,他摔倒在积水的路面上,餐盒散落一地。客户投诉了他,平台扣了钱。浑身湿透的张平意回到出租屋,看着镜中苍白浮肿的自己,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

感到这世界强烈不公。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家子这一生不偷不抢,没有伤天害理,没有作奸犯科,从来都是勤勤恳恳的生活,为什么活着就这么难。

如果他走了,母亲怎么办?谁给她养老送终?绝望、痛苦、怨恨、愤怒一股股负面情绪开始淹没了,这间小小的隔断间。最终引来了那个由世间的怨恨、绝望、痛苦,诞生的魔念。

一股黑气从张平意心中升起,蔓延至全身。有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可以帮你,我感受到了你怨恨这个世界,没错那些人都该死,爆发你的愤怒和怨恨我们可以净化这个世界,你只需要把一切交给我”

张平意被吞没在绝望与痛苦之中,同时林默此时也被这无边无尽的负面情绪淹没。

徐大勇: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矿工,被困在深邃黑暗、坍塌的矿洞深处。空气稀薄,肋骨被巨石压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钻心的疼痛。黑暗中,同伴临死前的哀嚎和绝望的抓挠声渐渐微弱直至消失。冰冷、饥饿、无尽的黑暗和等待死亡的恐惧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意志。他拼命捶打着石头,指甲剥落,血肉模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绝望中,他看到一丝光亮,挣扎着爬过去,却发现那只是瓦斯泄露即将爆炸的前兆……最后时刻,是对黑心矿主克扣工钱、无视安全的滔天怨恨,以及对自己无力改变命运、让家人陷入绝境的巨大痛苦和不甘。

秦月的幻境:她成了一个被拐卖到大山深处的年轻女孩,双手被缚,嘴巴被堵。终日面对的是一个比她父亲还老的“丈夫”和充满恶意的“家人”。逃跑,被抓回,毒打,凌辱……循环往复。所有的希望被一点点磨灭,所有的棱角被硬生生砸碎。在一个寒冷的雨夜,她拖着被打断的腿,再次逃出,最终失足滑落冰冷的山涧。刺骨的河水淹没她时,她眼中最后倒映的是远方城市模糊的灯火,那永远无法触及的自由和温暖。无尽的怨恨和不甘如同毒火般灼烧着秦月的灵魂。

陆明修的幻境:他化身一位叫陈远的小孩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在乡下生活,父母在城市打工,每年春节像候鸟一样归来一次,带回来新书包和陌生的城市零食,也带走了又一年的时光。小远从小就很安静,甚至有些孤僻。他不善言辞,最大的爱好是蹲在河边看鱼,或者在本子上画老槐树的四季。

爷爷奶奶的爱是沉默而厚重的,能喂饱他的肚子,却填不满一个正在成长的少年所有精神需求。

小镇上的学校合并,来了一些邻村更加顽劣的少年。几个人,注意到了小远。他的沉默、他的旧衣服、用方言怯生生地回答问题,都成了原罪。起初是恶作剧:藏起他的作业,从他饭盒里抢走奶奶煎的荷包蛋,从他背后泼墨水。小远选择了忍耐,因为爷爷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但忍耐换来的不是风平浪静,而是变本加厉。

他试图告诉班主任,那个戴着眼镜总是很忙碌的中年女人只是敷衍地说:“同学间打打闹闹很正常,你要学会合群。”他也曾偷偷给父母打电话,电话那头的父亲声音疲惫:“儿子,爸忙着呢,是不是没钱了?同学欺负你?你别惹他们,躲着点走,好好学习就行。”

终于在欺辱中挥出了拳头,换来的是爷爷被逼着道歉和赔钱。

自此之后小远便不敢反抗了,变得更加沉默,欺凌迅速升级。厕所里的围堵、扇耳光、逼他下跪、用最肮脏的语言辱骂他的家人和出身。他们给他取外号“没爹妈的野种”、“老瘟的孙子”。

那些小恶魔最近迷上了一种“游戏”,以折磨小远取乐,测试他的“忍耐极限”。那天放学,他们又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小远堵在了废弃的校办工厂后面。

命令他脱掉外套,在寒风里做俯卧撑。用烟头烫他的手臂,逼他学狗叫。小远没有顺从,他死死咬着嘴唇,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不要…”

这微弱的反抗点燃了小恶魔们扭曲的兴奋。“哟?还敢顶嘴?”恶魔的闸门彻底打开。拳脚像雨点一样落下来,不再是嬉闹,而是纯粹的、发泄的暴力。

小远倒在地上,蜷缩着,护住头。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有疯狂的叫骂声和拳脚到肉的闷响。世界的声音渐渐远去。

施暴者们打累了,停下来时,才发现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踢了一脚,小远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反应。另一个恶魔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猛地缩回手,脸上血色尽褪。

“他…他没气了?”

夜幕降临,寒风呼啸。几个恶魔用麻袋套住了陈远的尸体,偷来一辆三轮车,惊慌失措地蹬向镇外最荒凉的一片野地。那里杂草比人还高,散落着废弃的砖窑,连镇上的狗都不常去。

他们手忙脚乱地挖了一个浅坑,仓促地将麻袋扔进去,胡乱盖上泥土和枯枝败叶。

就这样那个沉默的、喜欢画老槐树的男孩被埋在了那荒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