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鹰终于抬眼,看向南宫言和段荣,声音很冷:“南宫言,段荣。”
他手指攥紧茶杯,力道很大:“你们两个,是嫌命长了?”
段荣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端着茶杯的手停住了。南宫言也不笑了,收起折扇,喉结动了动。
周围一下子安静不少,邻桌的动静都小了。
燕七鹰眼皮抬了抬,语气更冷:“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有点怕,再没说一个字,只低着头看自己的茶杯,连喘气都轻了些。
坐在燕七鹰对面的男子,穿着普通,这时开口了:“南宫言,段荣,叫你们平时别多嘴。”
他话音刚落,南宫言、段荣和燕七鹰三个同时转头看他,异口同声地骂道:“闭嘴!”
那男子被骂得一愣,张了张嘴,没再说话,低下头去。南宫言把折扇往桌上一拍,段荣皱着眉,燕七鹰则重新看向别处,脸上没什么表情。
洛璃霜刚把最后一块红烧肉夹进碗里,就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板凳响。
一个醉汉摇摇晃晃转过身,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舌头打卷地嘟囔:“这……这小娘子,比坛子里的酒还勾人……”
说着,他张开双臂就往洛璃霜这边扑,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洛璃霜没起身,待他手快碰到肩头时,突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指尖一拧。醉汉“嗷”地叫出声,胳膊被拧得弯成个奇怪的角度,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前倾。洛璃霜顺势往旁边一推,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撞在邻桌的桌子上,碗碟碎了一地。
“你……你敢拧老子?”醉汉眼睛一瞪,撸起袖子又要上前。
沈银秋吓得攥紧了帕子,刚想说“师姐小心”,就见洛璃霜已经站起身。她没再动手,只是冷冷地看着醉汉:“再往前一步,就不是推搡这么简单了。”
醉汉被她眼神看得一怵,脚下却没停,嘴里骂骂咧咧:“臭娘们装什么正经……”
话没说完,他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扑通”摔了个狗啃泥。原来洛璃霜趁他说话时,悄悄伸脚勾了他一下。
周围食客“哄”地笑起来。醉汉脸上挂不住,挣扎着想爬起来报仇,抬头却看见洛璃霜已经坐回原位,正慢条斯理地给沈银秋夹菜,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愣了愣,忽然觉得这姑娘眼神里的冷意有点吓人,嘟囔两句,灰溜溜地爬起来走了。
沈银秋松了口气,小声说:“师姐,你刚才好厉害。”
洛璃霜夹了块鱼放进她碗里:“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两人付了账起身,沈银秋跟着洛璃霜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伸手拉了拉洛璃霜的衣袖。
“师姐,”她声音轻轻的,“刚才那个穿玄色劲装的男子,咱们还能再见到吗?”
洛璃霜听了,也回头往店里看了一眼,邻桌早已空无一人,只剩桌上残留的茶渍。“不好说。”她淡淡道,“江湖上偶遇,大多是一转身就忘了。”
沈银秋“哦”了一声,眼神有点失落,手不自觉地往腰间摸了摸——那里别着柄小巧的匕首,是她惯用的兵器,此刻指尖正轻轻敲着鞘身。
“怎么突然问这个?”洛璃霜侧头看她。
“没什么,”沈银秋收回手,“就是觉得……他看着不太一样。”
洛璃霜没再追问,推开门:“走吧,再晚些,怕是回不了昆仑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