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之巅,大雪纷飞。风裹着雪片子打下来,天地间白得晃眼。
“三师姐,为什么?从小到大,师父和师兄弟们都偏向你,这些我忍了,可你为什么要跟我抢燕七鹰?”沈银秋用剑指着洛璃霜怒喝道。
洛璃霜抬手掸去肩头落雪,手仍按在剑鞘上,声音比山风沉些:“银秋,师父教我们剑要护人,不是指着同门。”
她望着对方剑尖上凝的冰棱:“你说师父偏心于我,那三年前你寒气入体,不也是师父替你逼出。我在光明峰勤修苦练,你又见过几晚?”
风卷着雪沫子打在两人脸上,她喉间滚了滚:“燕七鹰心里装着谁,从来由不得旁人强争。你我同门十载,犯不着为个男人动武。”
鞘中的剑随她指尖微动,却始终没出鞘:“收了剑吧,雪深路滑,再闹下去,谁也回不了山门。”
沈银秋猛地抬剑指过去,手背上青筋跳得厉害:“我不管!要么你现在就走,永远别再靠近他;要么,就跟我在这儿——来场生死决斗!”
洛璃霜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指尖掐进掌心。“银秋,”她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非要这样?”
“非要这样!”沈银秋胸口起伏得厉害,雪花落进领口也没察觉,“别以为我不敢!输赢不论,生死由天!你敢不敢接?”
洛璃霜抬眼时,睫毛上的雪簌簌往下掉。“你明知道,我不会伤你。”
“少来这套!”沈银秋剑尖在雪光里晃出冷芒,咬着牙又逼进一步,“是走是留,是生是死,今天必须了断!我沈银秋,输得起这命,就不服这口气!”
洛璃霜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握住对方剑尖。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在雪地上砸出小红点。“好,我接。”
血珠滴在雪上,洇开一小朵红梅。沈银秋惊得后退半步,剑尖在对方掌心划得更深些,却见洛璃霜指尖一旋,竟顺着剑身滑上,轻轻巧巧便将她手腕扣住。
“你若非要打,便用我教你的那套‘挽雪式’。”洛璃霜掌心的血顺着剑刃往下淌,在雪地里连成细红线,“十年前你初学剑时总握不稳,是我把着你的手一遍遍练的,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