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山的焦土被踩得粉碎。
每一粒碎土都裹着暗红的火星，粘在悟空的裤脚，像没烧尽的情绪残渣。牛魔王的牛角断了一根，斜插在焦土里，角尖还挂着淡蓝的丝——是悟空的恐惧能量，风一吹就缠在他的伤口上，疼得他浑身发抖。熔炉排气口的吸力还在，却不再拉拽能量，只把两人的喘息声卷成漩涡，混着观测员冰冷的机械音，在半空绕。
“还打吗？”牛魔王扶着断角，慢慢站起来。
他的盔甲裂了道大口，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芯片的残骸从伤口里掉出来，落在焦土上“叮”地响。那残骸上刻着“73”——是这届剧本的编号，也是他反抗的终点。“你赢不了的。”他看着悟空举着的铁棍，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血沫，“从火云洞抓孩子那天起，从车迟国测恐惧那天起，我们就只能走到这。”
悟空的铁棍抖了抖，砸在焦土上。
溅起的火星粘在他手背上，像烫红的针。他看着牛魔王伤口里渗的血，突然想起通天河的幼童祭——那些孩子的布偶碎片，和现在牛魔王伤口里的芯片残骸，其实没两样。“为什么……”他声音发哑，掌心的汗混着之前的魂血，在铁棍上洇出黑印，“明明知道是戏，还要打？”
“因为戏要演完。”牛魔王往前走了一步，每走一步都溅起碎土。
他的手按在悟空的铁棍上，掌心的血蹭在铁棍上，把淡蓝的恐惧能量染成暗红。“我父亲当年也问过这句话。”他的眼睛盯着排气口，那里的火星还在跳，像天庭观测屏上的光点，“他说‘能不能不打’，结果呢？系统直接引爆了他的芯片，连说真相的机会都没给——我至少要把这句话说出来，让你知道，我们不是输在弱，是输在从一开始就没赢的资格。”
唐僧站在不远处，通关文牒掉在脚边。
文牒上的字变了，不再是“愧疚采集”，而是渗着淡紫的新字：“第五卷心迷宫启动预告：1. 团队需在三日内抵达盘丝洞，激活‘认知茧’测试；2. 八戒需作为‘首个认知摧毁对象’，体验‘虚假记忆植入’；3. 所有成员禁止携带第四卷情绪残留（悟空恐惧、唐僧愧疚需清零），否则认知茧将触发‘记忆混乱’”。他的指尖碰了碰文牒，文牒上的紫字粘在指尖，像有虫在爬，“清零……”他低声念着，突然咳了起来，咳得胸口发疼，“我们的痛苦，连带到下一卷的资格都没有。”
八戒把钉耙扛在肩上，走到排气口旁。
他捡起牛魔王掉的芯片残骸，放在眼前看了看，又扔进排气口——残骸没被吸走，反而落在排气口边缘，像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清零也没用。”他指了指残骸，语气里没半点温度，“系统要的不是‘干净的人’，是‘能被摧毁的人’——盘丝洞的认知茧，就是要让你信以为真，再亲手把你信的东西打碎，比杀了你还狠。”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亮了，不是之前的蓝光，是淡紫色的光。
紫光裹着文牒，映出文牒背面的细字：“心迷宫前置线索：1. 盘丝洞的蜘蛛精，是灵山‘记忆部’制造的‘认知傀儡’，其丝线含‘情绪记忆提取剂’；2. 八戒的‘嫦娥记忆’，并非虚构，而是截取了往届‘天蓬元帅’的真实记忆片段，植入后将导致‘自我认知错位’；3. 若团队延迟抵达盘丝洞，将触发‘强制记忆清洗’，抹除第四卷所有经历”。“是真实记忆！”沙僧嘶吼，紫光抖得像他的鳞片，“他们连别人的记忆都要偷，用来骗我们自己恨自己！这哪里是心迷宫，是把我们的魂拆了再装错！”
牛魔王突然抓住悟空的铁棍，往自己胸口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