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唐僧也站起来，把木盒放回行囊，心跳快了。
“不知道。”李三的声音压得低，“像是山在动，又像是……有东西在撞什么。从五行山的方向传来的。”
五行山。
唐僧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第七章山口外那块刻着“五行山”的石头，想起监寺出发前说的“过五行山，会遇到‘助力’”。当时他没懂，现在却突然明白，那“助力”恐怕也和“安排”有关，和王二的死、和木板上的刻痕一样，是剧本里的一环。
震动又传来了。
这次更明显，庙门都在晃，插在门后的刀嗡嗡响。李三扶着门框，脸色越来越白：“不对，不是山动，是……有东西在叫，从五行山那边传过来的，像兽吼，又像人喊，很凶。”
唐僧走到门口。雾还是浓的，远处的五行山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像块巨大的黑石头，压在天地间。震动就是从那里来的，每震一下，雾就会晃一下，像在颤抖。
他突然想起什么。
从双叉岭到破庙，那些跟着他们的眼睛，那块刻着“安排”的木板，行囊里的木盒，还有五行山的震动……这些东西像串珠子，被一根线串起来，线的另一端，藏在雾里，藏在神佛的“安排”里，藏在那个看不见的“系统”里。
“我们得走了。”李三的声音发颤，他看着五行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恐惧，“不管那边是什么，都不能待在这里，得尽快离开。”
唐僧没动。他盯着五行山的方向，心里冒出个念头——那震动，那嘶吼，会不会是下一个“变数”？是和自己一样，被“安排”的棋子，还是……能打破这“安排”的人？
行囊里的木盒突然震动了一下。
很轻，却很清晰，像在回应五行山的震动。唐僧的手紧了紧，抱着行囊的胳膊更用力了。他知道，不管五行山那边是什么，自己都必须过去。不是因为取经，不是因为李世民的长生，而是因为他想知道，这“安排”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李三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他把剩下的干粮塞进怀里，刀握在手里，眼神急切：“再不走就晚了！震动越来越近，万一是什么妖怪过来，我们俩都活不了！”
唐僧终于动了。他跟着李三走出破庙，回头看了一眼那块刻着字的木板。灰尘又落了上去，慢慢盖住那些字，像在掩埋真相。
震动还在继续。
五行山的方向，嘶吼声越来越清晰，像在挣脱什么。雾被震得翻涌，露出些模糊的影子，像是山在开裂，又像是有东西要从山里出来。
唐僧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抱着行囊，里面的木盒还在轻微震动，和五行山的震动呼应着。他知道，自己离“安排”的下一环越来越近了，离那个藏在雾里的真相，也越来越近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真相，比双叉岭的老虎，比白骨堆的骸骨，更残忍，更冰冷。
破庙渐渐被雾吞没。
震动和嘶吼声还在继续，从五行山的方向传来，像在召唤，又像在警告。唐僧和李三的身影消失在雾里，朝着五行山走去，一步一步，走在“安排”好的路上，走向下一个“必要的牺牲”，或是下一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