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被窥探的感觉叫她心生警惕!
她立刻收回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尽快退回屋内,避免节外生枝。
然而,或许是连日饮食不佳,又或许是站久了腿软,后退时鞋跟不小心绊到了一块松动的青砖,身体猛地一个踉跄!
“啊!”一声低低的惊呼脱口而出,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预想中摔倒在地的疼痛并未传来。
一道残影闪过——
睁开眼,是结实有力的双臂,精准地托住了她的后腰……
沈清辞惊魂未定,抬头望去——
只见墙头之上,不知何时竟探过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庞。
眉飞入鬓,眼若寒星,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容貌算得上俊美,只是似乎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漠。
他穿着一身看似低调的玄色锦袍,领口和袖口处却用银线绣着精致的暗纹,即使是阴天也隐隐流动,显出其身份不凡。
最让她心惊的是那双眼睛。
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极淡的……兴味。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层层叠叠的华丽衣裙和故作柔顺的表象,直抵她内心深处那份不愿示人的桀骜与惊慌。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放开我!”沈清辞反应过来,瞬间涨红了脸,猛地挣扎起来,声音带着惊怒的颤抖,“你……你是何人?竟敢……竟敢如此无礼!”
那男子闻言,非但没有立刻松手,反而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仿佛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但他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臂,让她得以站稳,身形轻盈地自墙头落下,悄无声息地立在墙外巷中,与她隔着一堵高墙。
“惊扰小姐了。”
他的声音透过墙传来,依旧是那般低沉清冷,听不出多少歉意,反而带着一种从容的慵懒,“在下途经此地,听闻墙内异动,情急之下出手唐突,还望小姐海涵。”
途经? 沈清辞心下根本不信!这偏僻巷子,他这般衣着气度的人怎会“途经”?
还恰好能听到墙内细微的动静并及时出手?
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衣裙,强作镇定,冷声道:“既是唐突,便请速速离去!此乃承恩侯府内院,非外男可窥探之地!” 她试图用规矩压人,赶走这个危险的不速之客。
墙外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极低的、意味不明的轻笑。
“原来是将门侯府……”他顿了顿,语气似乎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小姐方才……可是欲折梅?枝头寒蕊,孤芳自赏,确与这深宅寂寥相得益彰。”
他竟将她方才的举动看在眼里,还出言点评?言语间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
沈清辞心头火起,却不敢再与他纠缠,生怕引来守院婆子,届时更是有嘴说不清。她咬牙道:“不劳阁下费心!请速离!”
说罢,不再理会墙外动静,提起裙摆,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奔回了屋子,心脏兀自砰砰跳得厉害。
直到回到屋内,关上门,背靠着冰冷门板,她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那个男人…… 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还有那看似礼貌实则傲慢的态度……
他绝不是普通人。 沈清辞可以肯定。他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墙外巷中,玄衣男子负手而立,望着那堵高墙,目光深邃。
身后一名随从模样的低声道:“主子,是否要查……”
男子抬手制止,唇角那抹兴味的弧度更深了些。
“承恩侯府……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