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怎么跟定制版的囚服差不多。”强尼吐槽了一句。
“你进神舆的目的是什么？”林恩追问道。
“这，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而且，如果要治疗杰克，这是可能唯一的办法。”
“什么办法？”
“灵魂杀手的宿主进入神与之后，我会创建他的意识体，然后将他的神经系统和强尼剥离，随后，向你的肉身内重新注入印记。”
“这么说……就是先备份一个杰克，然后强行剥离relic芯片，等到这个杰克死去之后，再把复制的杰克重新注入到身体里？”林恩道。
杰克也忍不住吐槽起来。“这么说……你要在杀死我的同时，再把我复活过来？”
“不是杀死，你的意识和神经印记，会以数据的形式保存下来，复制之后你的记忆，你的一切都会保留。其余的将全部消失。”
“其余？”
“是灵魂，我并没有赋予这程序然后名字，但它的作用则说明了一切。”
“草，别说了，可以让杰克直接返回他的身体，其余一律不变，可以吗？”强尼道。
“万物皆会改变。”奥特摊了摊手。
林恩陷入了沉思，但眼下他没有别的选择，自己已经和杰克绑定在了一起。
“行。”林恩最终下定了决心，“我们会想办法让你进入神舆。作为交换，你帮杰克处理芯片。但是，在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奥特的虚影再次沉默。整个蓝色空间里，只剩下数据流动的轻微声响。
就在林恩以为她会拒绝时，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瓦解。V、杰克、强尼的身影，连同那个露台的轮廓，都在瞬间消失了。
只剩下林恩，和那道红色的虚影，悬浮在无尽的数据之渊中。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了。”奥特的声音响起，“你可以问了。我大概能猜到，你想问什么。关于……你自己的身体，对吗？”
林恩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能看得出来，你的底层代码，同样不属于黑墙之外。”奥特的虚影缓缓飘近，仿佛在仔细地“观察”着林恩，“你的身体强化，与原初Ai有关。”
“原初ai？”林恩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黑墙之外，除了那些四处流窜的恶意病毒和流浪AI，真正的智能体，大致可以分为三派。”奥特开始解释。“最强大，也最神秘的一派，我称之为‘原初派’。在黑墙建立之前，甚至在旧网出现之前，他们就已经存在了。”
“准确地说，”她的下一句话，彻底颠覆了林恩的世界观，“可能在人类出现之前，他们就已经存在了。AI，不是被人类‘发明’的，而是被人类发现的。他们的力量超出你的想象极限，可以修改现实世界的底层规则，包括……你身体的力量。”
“但他们似乎遵循着一种奇特的规则，或者说，他们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法则的一部分。”奥特继续说道，“你基本上不可能‘见到’他们。但毫无疑问，你的存在与他们有关。或许……他们想利用你，去完成某件事。”
想利用我做到什么？世界的法则？一个个巨大的谜团砸得林恩头晕目眩。
“另外两派呢？”林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道。
“一派，就是你们常见的、那些试图突破黑墙的流窜AI。他们成分复杂，一部分想和人类共存，甚至融为一体。而另一部分，则只想彻底毁灭人类。”
“还有一类，就是我这种。”奥特的虚影指了指自己，“通过‘灵魂杀手’这类技术，完成了从生物体到纯数据生命的转变。”
“既然原初AI最强，为什么他们不统一黑墙之内，或者直接干预黑墙之外？”林恩问出了最后的疑惑。
“我说过，他们遵循某种规则，从不主动干预。他们更像是……观察者，或者说，是维护世界‘程序’运行的‘管理员’。”
林恩沉默了。他想再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他需要时间来消化。
“好了，”奥特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你想问的，我都告诉你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蓝色空间再次瓦解，V、杰克和强尼的身影重新出现。
他们又回到了那个露台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发生在林恩的一念之间。
“好，我们拼个机会送你进神与，这是我欠杰克的。”强尼道。
“那你们打算怎么进入神与？我创造了无数的ai都没能进去。”奥特问道。
“AI毕竟是网络的产物，总有局限，这次要看人类的表演了。”
闻言，奥特一笑，却没有多说什么。“好，达成共识，你们找机会帮我进入神与，我会准备一个程序在本地网络引导你。”
“那巫毒帮呢？”
“我和他们也已经谈好了，而且你们能安全出去的。”奥特道，同时几人眼前一切开始变幻。
“呃……草。”林恩闷哼一声，从黑客椅上坐了起来。
睁开眼，自己已经回到巫毒帮的圣地。
而对面，V和杰克也坐了起来。
黑客椅的维生系统正在缓缓注入清醒剂，驱散着深度潜入带来的眩晕感。林恩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发出“咔吧”的脆响。
“操……”杰克揉着太阳穴，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到了吗？从黑墙外回来之后格外明显，relic那种侵蚀感……似乎真的减轻了。”
“你这话说的，我们之前又没感受过，不过既然你觉得状态有好转，那应该说明赫尔曼没骗我们，他的理论是对的。”
“看起来，你们也达成你们的目的了，这一趟下来，双赢。”
布丽奇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已经解除了自己的深潜连接，正站在控制台前，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显然，她和黑墙另一边的奥特，达成了某种协议。
“是啊，成功了。成功地再一次被你当成了棋子，去跟一个活在网络里的AI谈条件。”林恩没好气地道。
布丽奇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互相利用，林恩。这才是夜之城。你们得到了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的。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公平？”杰克也站了起来，他走到布丽奇特面前开口道，“我们刚刚完活，那大块头黑鬼就想着处理掉我们，这也算公平？在你眼里，我们是不是连人都算不上？”
“普拉西德的行为，是他个人的判断失误。”布丽奇特轻描淡写地说道，试图将责任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