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不置可否,手指微动,那嫩芽周围的时间流速仿佛骤然加快!嫩芽迅速长大,开花,结果,种子落下,新的嫩芽破土……周而复始,演绎着生命的轮回。
“现在呢?它为何而生?为何而死?”青霖再问。
李默看着那飞速演化的生命轮回,若有所悟:“生为死之始,死为生之因。循环往复,乃是自然之理,亦是秩序之体现。”
青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手指再点,那轮回的景象骤然定格,然后如同倒放般,花朵重新合拢为蓓蕾,枝叶收缩回嫩芽,最终,那嫩芽竟缓缓缩回了种子之内,然后种子也化作一缕最精纯的绿色灵气,消散于空中。
“若没有这‘生’,没有这‘循环’,又如何?”青霖的声音平和,却如同惊雷,在李默心神中炸响!
李默怔住了。他一直以来,都将“生”与“循环”视为秩序的一部分,是理所当然的存在。却从未想过,如果剥离了“生”本身,那秩序又将如何?那归墟的“死寂”,是否才是最终的底色?
看着李默陷入沉思,青霖缓缓说道:“生命,并非秩序之附属,亦非循环之环节。生命本身,便是这宇宙间,最伟大、最根本的‘奇迹’与‘动力’。”
他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秩序,可源于混沌,亦可源于生命之意志。上古星穹之契,其力源于众生意念之汇聚;汝所感之归墟,其力源于宇宙熵增之必然。而吾所执掌之‘生’,其力……源于那一点真灵不昧、超越规则、渴望存在与绽放的——‘本初之念’!”
“生命,并非被动地遵循秩序,它更在主动地……创造秩序!”青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一株草,破开岩石,是为生之秩序;一只鸟,翱翔天际,是为生之秩序;一个文明,筚路蓝缕,亦是为生之秩序!这浩瀚星海,无尽生灵,其存在本身,便是在不断地对抗熵增,对抗归墟,编织着属于‘生’的、更加绚烂复杂的秩序之网!”
“汝之秩序,欲要平衡,欲要循环,欲要守护,其根基何在?若无对这‘生’之本质的深刻理解与敬畏,你的秩序,终究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或许能暂时维持平衡,却难以真正赋予万物向上之活力,难以抵挡那源自宇宙本底的、永恒的寂灭趋势!”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又如同洪钟大吕,深深震撼着李默的心灵!他一直以来,更多是从宏观的、规则的角度去理解秩序,却忽略了那构成一切秩序的、最微观也最宏大的基础——生命本身那不屈不挠、创造奇迹的意志!
他的秩序之道,需要融入对“生命真谛”的理解!需要将那“生”的创造性与活力,作为秩序的源头与核心动力之一!
看着李默眼中爆发出明悟的光彩,青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随手一挥,三枚翠绿欲滴、蕴含着磅礴生机与生命道韵的叶子,飘落到李默、酒徒和叶青璇面前。
“此乃‘悟道茶’,饮之可助尔等感悟生命真谛,巩固修为。”青霖微笑道,“李默小友,你之道途漫长,望你勿忘今日之言。秩序之终极,或许并非掌控,而是……陪伴与守护这万千生命,绽放其本该有的光彩。”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李默郑重接过茶叶,与酒徒、叶青璇一起,深深拜谢。
这一次青霖星之行,虽未获得力量传承,但青帝关于“生命真谛”的讲道,无疑为李默的秩序之道,补上了至关重要的一环,指明了一个更加广阔而充满希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