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赌!赌这玉牌是登上渡船的信物,赌那船夫只认玉牌不认人!赌厉云他们被花香干扰的这一瞬间!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
当厉云三人反应过来,震开周身的花瓣和异香时,李默的身影已然如同一道白光,稳稳地落在了那艘破败的黑船船头!
而那个一直如同雕塑般的斗笠船夫,在李默落船的瞬间,手中的竹篙轻轻一点岸边。
黑船无声无息地滑入浑浊的忘川河中,朝着对岸驶去,速度看似缓慢,却眨眼间已至河心!
“混蛋!他耍我们!”厉风气急败坏地怒吼,一道鬼火轰向河面,却在靠近河水时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掀起。这忘川河,似乎能吞噬一切能量攻击!
厉云脸色铁青得可怕,他死死盯着河心中那艘越来越远的黑船,以及船头那个挺拔的身影,心中的杀意和憋屈几乎要爆炸开来!他竟然被对方如此戏耍,眼睁睁看着对方渡河而去!
“不能让他得逞!”王芸尖声道,“我们也要渡河!快找找有没有其他办法!”
三人如同无头苍蝇,在岸边焦急地寻找,攻击河面、尝试飞行、甚至试图强行采摘彼岸花,却都徒劳无功,反而引动了河水中某种恐怖的存在,一道巨大的黑影在河面下一闪而逝,散发出令他们灵魂战栗的气息,吓得他们连忙后退,再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默乘坐的黑船,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对岸的迷雾之中。
……
黑船之上,李默负手而立,看着身后岸边那三个如同蝼蚁般焦急的身影,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片平静。
冒险成功了。
他收回目光,看向船头那个沉默的斗笠船夫。船夫依旧佝偻着身子,机械地撑着竹篙,仿佛没有任何灵智。
李默尝试用神识探查,却发现神识在靠近船夫时,如同陷入了一片虚无,什么都感知不到。
这船夫,比这忘川河更加神秘。
他不再多想,转而观察着浑浊的河水。河水寂静无声,却给人一种深不见底、埋葬了无数秘密的恐怖感。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的阴影在河底游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他紧紧握着那枚莹白玉牌,玉牌散发出的温润白光,如同一个护身符,将黑船笼罩,使得河中那些恐怖存在并未袭击。
不知过了多久,对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座更加宏伟、保存也相对更完好的黑色宫殿,宫殿大门紧闭,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三个龙飞凤舞、却散发着无尽死寂气息的古字——
往生殿!
不是外面那片废墟,而是真正的、核心的往生殿!
黑船轻轻靠岸。
斗笠船夫用竹篙指了指岸上,示意李默下船。
李默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了对岸的土地。
在他双脚踏上岸边的瞬间,身后的黑船无声无息地沉入了忘川河中,消失不见。
而前方,那扇巨大的、布满铜钉的黑色殿门,仿佛感应到了他手中的玉牌,发出“轧轧”的沉重声响,缓缓自行开启了一道缝隙,露出其后深邃无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一股远比外界精纯、古老、威严的阴死之气,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造化生机,从门缝中扑面而来!
李默握紧玉牌,眼神坚定,一步踏入了那扇通往未知与机缘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