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哥，你发什么呆呢？”
伊万的声音让林玄回了神。他看着这战斗民族壮汉脸上纯粹的疑惑，刚才那场惨烈的战斗跟功亏一篑的结局，好像都是自己的幻觉。
“没什么。”
林玄面不改色的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平的像条直线。“就是觉得这车厢的空调不行，吹的我有点冷。”
“冷？不能吧？”
伊万抓了抓他那茂密的头发，一脸莫名其妙。“我这都快热出汗了！！这破车连个通风都没有！”
艾拉姆还有艾米丽也投来关切的眼光，她俩同样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林玄没有再解释。
他知道，多说无益。
因为完全相同的对话，一模一样的场景，他刚才就经历过一次。
“滋啦……欢迎乘坐环城号，前方即将到站，祝您旅途愉快。”
温柔的女声广播又响了，准的像拿原子钟对过时间。
一切，又回来了。
第二次循环，开始。
“小心，”林玄不动声色的提醒，“待会儿车厢连接处可能会冒出来个浑身湿透的男怨灵，目标是艾米丽。”
“哈？”
伊万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玄哥，你还会预知？”
艾米丽也笑了笑，明显没当回事。
林玄懒得反驳。
他只是闷声不响的把一个微型摄像头，用个硬币大小的强力吸盘，粘在自己座椅下头的角落。
这是夏国科技的最新产品，拥有极强的抗冲击能力。
他要留下证据。
果然，当地铁轻微一震停在虚无的站台，车厢连接处的空气里，那个浑身滴水的怨灵又冒了出来。
它那浑浊的眼珠子，又一次死死锁定了艾米丽。
“美女！”
跟上一次分毫不差的嘶吼，一模一样的扑击动作！
“还真有？！”
伊万的笑容僵在脸上，接着就是战斗民族的怒火。“找死！”
怒吼声中，他魁梧的身躯再次挡在艾米丽身前，铁拳轰出！
“砰！”
怨灵被打成一滩黑水，下一秒又重新汇聚成形，贪婪的盯着艾米丽雪白的脖颈。
战斗的剧本，完全复刻！
艾拉姆的土黄色壁垒又撑开了，稳稳挡住怨灵的攻击。
车厢里拳拳到肉的闷响跟怨灵的嘶吼混在一起，跟上一次循环的动静完全一样。
林玄这次没闲着，他没去尝试无用的口头警告。
在伊万跟艾拉姆缠住怨灵的瞬间，他身形一闪，从另一个方向冲向那怨灵，同时嘴里低喝：
“我以夏国天选者的名义，裁定你触犯夏国野生诡异保护法里头禁止肆意破坏公共财物的条款，现在执行强制物理隔离！”
他想试试，既然审判无效，能不能通过改变玩法，来干扰这个固定的剧本。
然而，那怨灵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所有的仇恨跟欲望依旧死死锁定在艾米丽的身上。
他的攻击打在怨灵身上，效果跟伊万的拳头没啥两样，都是打散了又重聚，好像他那套法律名义在这世界里就是个笑话。
更糟的是，随着时间推移，车厢四面八方更多的怨灵准时出现，战斗场面又变得混乱绝望。
“铛……铛……铛……”
午夜的钟声，给这场荒诞剧画上了句号。
当钟声敲响第十二下，光芒一闪。
世界，又一次被格式化。
“呼……呼……”伊万一屁股坐在地上，擦着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珠，茫然的看着林玄，“玄哥，你怎么脸色这么白？是不是水土不服啊？”
林玄没回答他，他第一时间低头看向座椅底下。
那个他亲手装上的，号称能抵御坦克炮弹正面轰击的微型摄像头，没了。
连带那枚强力吸盘，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林玄的心，沉了下去。
第三次循环开始。
“滋啦……”
熟悉的广播声，温柔的让人想吐。
这一次，林玄直接从储物空间里掏出了他的执法记录仪。
“都别说话，”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看着这个。”
他将记录仪高高举起，镜头对准了整个车厢。
“如果你们不信我，”他声音里有种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半小时后，让它来证明我不是个疯子。”
伊万跟艾拉姆面面相觑，虽然觉得奇怪，但看到林玄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他们还是选择了沉默。
半小时后。
湿漉漉的怨灵准时上班。
战斗爆发。
这一次，林玄没参与战斗，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保护手中的执法记录仪上。
他像个橄榄球运动员一样，把记录仪紧紧抱在怀里，躲避着四处飞溅的攻击。
“玄哥，你在干嘛？spy吗？过来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