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碑林的玄奥感悟被父亲凌无极的意念打断,凌希虽有些不舍那混沌初开碑中浩瀚无穷的道韵,却也心知父亲此刻召见必有要事。她收敛心神,在那位气息沉静、步履无声的道童引领下,穿过环界竞技场层层叠叠的禁制与空间回廊,来到了一座看似朴素无华、却仿佛独立于时空之外的古朴阁楼前。
阁楼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非金非木、浑然天成的匾额,上书两个龙飞凤舞、道韵流转的大字——无极。
仅仅是望着那两个字,凌希便感觉自己的混沌道体微微共鸣,神魂都仿佛被洗涤了一遍。
“小姐,请。”道童躬身一礼,悄然退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凌希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看似沉重、实则轻若无物的木门。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奢华殿宇,而是一间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大道至简意味的静室。一桌,一椅,一蒲团,一盏青灯,以及负手立于窗前,遥望着窗外那片无垠星海的青袍身影。
窗外,并非真实的星空,而是由无尽混沌气流与法则光点模拟、演化出的宇宙生灭景象,玄奥莫测。
“爹。”凌希轻声唤道,走到凌无极身后。
凌无极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女儿身上。他的眼神温和依旧,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邃,仿佛能看穿万古时空。
“曦儿,来了。”他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蒲团,“坐吧。伤势可无碍了?”
“嗯,没事了,多谢爹关心。”凌希乖巧地坐下,心中却有些打鼓。父亲越是平静,她越觉得接下来要谈的事情非同小可。
凌无极也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坐下,袖袍轻拂,两杯氤氲着混沌清气的灵茶出现在桌上。他并未立刻切入正题,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了一口,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变幻的星海,仿佛在组织语言。
静室中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法则演化发出的、细微如天籁般的道音。
良久,凌无极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葬星海之事,你做得很好。临危不乱,果决勇毅,更有……几分运道。”
凌希眨了眨眼,小声嘀咕:“运道?爹,您是指……最后那两位……”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两位看起来像女娃娃的恐怖存在。
凌无极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放下茶杯:“你是说‘炎曦’与‘寒玥’那两个丫头?”
炎曦?寒玥?是那两位的名字?凌希连忙点头。
“她们是我座下,‘混沌火灵殿’与‘玄冥水元宫’的掌殿大长老。”凌无极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平日里喜欢幻化成孩童模样游戏人间,性子是跳脱了些,但关键时刻,还算可靠。”
混沌火灵殿!玄冥水元宫!掌殿大长老!喜欢幻化成孩童模样游戏人间?!
凌希听得眼角直抽。火爷(涅盘心炎)在她识海里已经彻底没声了,估计是怂得不敢吱声。小七和小寒的龙魂也安静如鸡,显然对那两位“大长老”敬畏到了极点。
“这次若非她们及时察觉葬星海异动,暗中跟随,出手抹平了祸端,后果不堪设想。”凌无极看向凌希,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暗星会此次图谋之大,远超预料。他们并非单纯想掠夺资源,而是……试图以葬星海亿万星辰残骸与亡魂为祭,结合‘核心星核’之力,强行撕开归墟之眼最深处的‘寂灭之扉’。”
“寂灭之扉?”凌希心中一凛。
“那是通往‘永暗虚无’的边界,是连为父都需谨慎对待的绝地。”凌无极语气凝重,“其中沉眠之物,一旦被惊扰甚至释放,引发的灾劫,将席卷诸天万界。暗星会背后,定然有超越了寻常仙帝层级的存在在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