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条理清晰地分析了北狄的习性、边境的形势,以及素锦王朝目前的军力储备和后勤压力。
慕笙歌未直接主张战或和,而是提出了“以战促和,以守为攻,分化瓦解”的策略,强调巩固边防、发展边贸、离间北狄各部的重要性。
他侃侃而谈,见解独到,颜阡墨听得频频颔首,心中对这狐狸的欣赏又添几分。
然而,就在两人专注于国事讨论时,慕笙歌身后那条不安分的尾巴,
却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开始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地朝着颜阡墨靠近。
先是试探性地碰了碰颜阡墨的椅背,见帝王没有反应,便得寸进尺地,
如同藤蔓般,轻柔而又固执地,缠绕上了颜阡墨那不算纤细、却劲瘦有力的腰身。
尾巴尖还一下下,极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颜阡墨的侧腰,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又像是在……撒娇?
颜阡墨:“……”
他身体瞬间僵住,正在分析的边境局势在脑中卡了壳。
颜阡墨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毛茸茸的触感隔着衣料传来,带着慕笙歌身上的微凉体温和那股独特的冷香。
这感觉太过怪异,也太过亲昵。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将那“以下犯上”的尾巴扒拉开,可手指动了动,最终却还是垂了下去。
那感觉不讨厌。甚至,有点舒服。
颜阡墨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强行将注意力拉回北狄的问题上,只是不知何时脸上渐渐攀上几分红晕。
慕笙歌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眼底笑意更深。
待国事暂告一段落,书房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两人靠得极近的身影,和那条缠绕在帝王腰间的雪白狐尾。
慕笙歌忽然侧过头,看着颜阡墨线条冷硬的侧脸,语气自然又正经:
“陛下,夜色已深,今夜……可要在此留宿?”
颜阡墨闻言,心头猛地一跳。
他转眸看向慕笙歌,对方神色坦然,眼神清澈,仿佛这邀请再正经不过。
鬼使神差地,颜阡墨竟点了点头:“……可。”
他本以为,慕笙歌会安排他去隔壁厢房。
当慕笙歌引着颜阡墨走向卧室,并且极其自然地站在那张看起来十分舒适宽大的拔步床前时,颜阡墨才意识到不对劲。
“陛下,”慕笙歌微微侧身,烛光在他昳丽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他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为难,轻声解释道:
“厢房久未住人,尚未收拾妥当,恐有怠慢。不如……陛下今夜就在此将就一晚?”
骗人。
颜阡墨几乎立刻就识破了这拙劣的借口。
这府邸今日才赐下,就算厢房未及收拾,以慕笙歌的细心和府中下人的效率,断不可能连一间客房都整理不出来。
这狐狸,分明是故意的。
他看着慕笙歌那双看似无辜的墨色瞳孔,又感受了一下依旧缠绕在自己腰间的毛茸茸尾巴,一种混合着恼怒、无奈和某种隐秘期待的情绪在胸腔里翻腾。
最终,在慕笙歌平静的注视下,颜阡墨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了外袍,穿着中衣,沉默地躺在了床的外侧。
慕笙歌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也跟着躺了上去,吹熄了床头的烛火。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那条雪白的尾巴依旧固执地缠在颜阡墨腰上,尾巴尖无意识地蹭了蹭,仿佛在确认所有物。
颜阡墨身体僵硬地躺着,感受着身旁传来的清冽气息和那不容忽视的毛茸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