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笼罩着一层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孤寂和悲伤。
一个人就敢来这种地方喝闷酒,也不带个人,真是……多少有点不安全了。
他站定在君阡墨面前,挡住了些许光线。
君阡墨迟钝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努力聚焦,好不容易才认出眼前的人。
慕笙歌看着他这副样子,语气忍不住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责备,
但声线依旧努力放得柔和:“先生,过来。”
君阡墨像是听懂了指令,傻呵呵地笑了笑,踉跄着站起身,几乎是整个人直接扑进了慕笙歌怀里,
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脑袋依赖地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喟叹,再也不肯撒手。
温热的、带着浓郁酒气的呼吸喷洒在颈侧,慕笙歌身体僵了一瞬,
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大型犬科动物:
“先生,下次不要一个人喝这么多。”要注意安全……
君阡墨在他怀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甚至隐约有一丝啜泣的尾音?
慕笙歌敏锐地察觉到了怀中人情绪的低落和难过,那是一种深切的、仿佛源自灵魂深处的悲伤。
他想问,想安慰,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以什么身份呢?
一个被包养的金丝雀,似乎没有立场过多窥探金主的内心伤痕。
金丝雀这个身份……真是麻烦。 慕笙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人真的很容易被自己打脸,慕笙歌现在显然十分后悔用这种身份接近天命之子。
他试着想将人打横抱起带走,但君阡墨抱得死紧,根本掰不开。
无奈,慕笙歌只能半拖半抱,几乎是搂抱着将这个大号醉鬼艰难地挪出了酒吧,塞进停好的车里。
刚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慕笙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旁的人就猛地压了过来。
带着酒气的、滚烫的唇急切地吻上了他,毫无章法,
更像是一种本能的索取和宣泄,试图从他这里汲取某种安慰和温暖。
慕笙歌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偏头躲开。
他看着君阡墨泛着水光的、迷茫又固执的眼睛,心下了然。
君阡墨此刻的心情,大概只是想抓着一个人发泄情绪吧?
对情感认知并不算细腻甚至有些迟钝的慕笙歌,目前只能分析到这一层。
被他推开,君阡墨似乎很不满意,委屈地嘟囔,
声音沙哑又带着醉后的黏糊:“笙笙……给我亲亲……”
他仗着醉意,不依不饶地凑上来,湿热的吻落在慕笙歌的耳廓,
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又辗转去亲他的嘴角,像只得不到安抚就焦躁不安的大型犬。
慕笙歌被他闹得有些痒,心底那点恶劣的因子忽然冒头。
他故意往后仰倒,靠在椅背上,拉开了些许距离,想看看这醉鬼还能怎么闹。
果然,君阡墨立刻不满地哼唧起来,手臂用力将他重新捞回怀里扣紧,
力道大得惊人,仿佛怕他跑了似的。
醉眼朦胧地瞪着他,固执地重复:“亲亲!”
看着他这副又委屈又霸道的样子,慕笙歌心底一软,那点逗弄的心思也散了。
他叹了口气,终于妥协,不再躲避。
君阡墨像是得到了特赦令,哼哼唧唧地再次吻上来,显然对慕笙歌的妥协感到十分满意。
他的吻依旧毫无技巧可言,急切而混乱,
一边亲,一边含糊不清地低语,灼热的气息交织:
“怎么办……我好喜欢你……笙笙……”
醉鬼的话不可信,慕笙歌深知这一点,却依旧被这句“表白”泛起愉悦。
看着近在咫尺的、因为醉酒而显得格外坦诚和脆弱的俊脸。
那副碍事的黑框眼镜,似乎阻挡了这份灼热情感的传递。
慕笙歌抬手,轻轻将它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一旁。
失去了镜片的遮挡,他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眸子彻底显露出来,
此刻却深邃得像蕴藏着星辰大海,带着一种惊人的、几乎能将人吸进去的魅力。
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凑近了些,回应了这个带着酒气和泪意的、笨拙而真诚的吻。
车厢内空间狭小,空气变得稀薄而灼热。
窗外流动的霓虹灯光偶尔掠过,照亮车内交织的身影,暧昧的气息无声蔓延。
慕笙歌的手轻轻抚上君阡墨的后颈,带着安抚的意味,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主导力量。
指尖轻轻抬起对方的下巴,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再说一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