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睁开双眼，魏沉霜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只觉得自己被圈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微微别过头，视线慢慢聚焦，就看见楚照夜正低垂着眼，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几乎是在看清对方的瞬间，魏沉霜下意识就想挣脱开这个怀抱，然而身体依旧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
“楚照夜，你给我放手！”
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和难以抑制的激动。
“你既已答应玄霜阁的亲事，就不要再来纠缠我！”这是魏沉霜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软弱，连推开这个“负心人”都做不到。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眼角滑落，滴在楚照夜的衣襟上，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
“师姐，别激动，我当时答应顾曦，是为了这个…”
凌循适时地松开一些怀抱，却仍虚扶着魏沉霜，另一只手抬起，向魏沉霜展示那颗顾曦留下的凝华果。
她咬了咬牙，还是将顾曦交代给她的那个借口，一字不漏，声情并茂地说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这理由能否取信于魏沉霜，但是顾曦都说了能成功，她也只能试试了。
魏沉霜盯着楚照夜手中那莹白诱人的灵果，脑子一片混乱。
这东西她自然认得，曾经，她也确实跟楚照夜提过一嘴，但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那时候楚照夜还小，她以为她根本不会记得。
可她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任何话了。
每一次，每一次她的话语，都像是包裹着蜜糖的毒药，几乎没有一句是真的。
凌循观察着魏沉霜脸上变幻的神色，将那枚凝华果轻轻塞进她无力摊开的手中，然后凑近她耳边，用一种深情，带着诀别意味的声音轻声说道：“我知是我让师姐伤心难过…可我也知，你的心思从来都是追寻大道，未曾为我停留。”
“既是如此，我也不会强求。”
“师姐，如今你已是金丹，我不知道多久才能追上你的脚步，这东西，就当做我最后送你的礼物。”
魏沉霜呆呆地捏着手里的果子，那冰凉的触感丝丝缕缕渗入皮肤，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最后的…礼物？
什么意思？
既然是为了拿到这个宝贝送给她，为什么要说是最后的礼物，她真的要跟顾曦结为道侣是吗？
“楚照夜…”
魏沉霜的胸口突然剧烈起伏，她回过身直接死死搂住了楚照夜的脖子。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以及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意，在此刻轰然爆发。
她将脸深深埋进楚照夜的脖颈间，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无数的泪水顺着楚照夜的脖子流淌而下，浸湿了衣襟。
凌循被这用尽全力的拥抱勒得差点喘不过气。
她这会儿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她不是害怕魏沉霜会哭的背过气去，而是害怕魏沉霜在情绪失控下，会抬起头，用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着她，然后做出点她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举动。
比如，吻她。
这念头让凌循头皮发紧，但转念一想，魏沉霜这沉迷修炼的死脑筋应该不懂这些。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之前就在她昏昏欲睡的那个档口，顾曦恶趣味的给魏沉霜看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
以至于，魏沉霜哭着哭着，脑子就突然浮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其中，就有接吻这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