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表情,只想把系统和魏沉霜一起扔进毒潭里涮一涮。
干嘛?当然是为了一会好好耍魏沉霜一番。
凌循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头翻涌的躁意。
恢复灵力才是正事。
冷冷地瞥了一眼故作镇定的魏沉霜,她将附着在傀儡身上的那缕意识收了回来。
顿时,那“楚照夜”又变得一脸呆滞。
凌循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尽嘲讽的弧度,又对着魏沉霜道:“你这一身筑基后期的修为,是宗门用丹药硬灌出来的吗?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拉人垫背,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省得还要被人看笑话。”
魏沉霜的脸瞬间涨红,握着剑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从小到大,即便是宗门里最严厉的执法长老,训斥她时也总会留有几分情面。
“前辈说话何必如此刻薄难听,我与师妹之间如何相处,是我们自己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今日救命之恩,晚辈不敢或忘,他日定当竭力相报,但此地乃我云渺宗重地,还请前辈即刻离开,以免引火烧身。”
她试图用宗门的威势来迫使对方退让,少管她的闲事。
凌循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笑话,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那笑容在幽光的映照下,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张狂。
“离开?我偏不,你们云渺宗守了几百年也没人能拿到的那份剑道传承,现在归我了。”
她看着脸色骤变的魏沉霜,慢慢悠悠地补充道:“至于你们俩,就乖乖待在这个角落里,等我拿到传承,或许会考虑放你们出来。”
话音未落,她右手掐起法诀,在空中看似随意地划动起来。
一道道光痕随着她的指尖交织,瞬间凝聚成一个淡金色的结界,将魏沉霜和傀儡牢牢地笼罩在内。
光罩之上,细密的符文缓缓流转,散发着玄奥的气息。
凌循满意的拍拍手,这下好了,里面的人休想出来,外面的危险也甭想进去,堪称完美。
“不可!!”
魏沉霜一见她真的要打传承的主意,心下一惊,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扑到光罩边缘,双手拍打着那层看似薄弱的结界,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那传承乃是我云渺宗先辈所留的至高秘宝,你一个外人岂能强夺?你这是要与整个云渺宗为敌吗?!”
凌循几步走到结界前,停下脚步,距离近得魏沉霜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惊慌失措的影子。
她对着近在咫尺的魏沉霜恶劣地勾了勾唇角:“巧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癖好,就是最喜欢抢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宗门至宝。”
她说完,还故意侧过头,用下巴点了点那个依旧没什么反应的傀儡。
“看看,你师妹被你伤透了心,连话都不想说了,你有这冲我龇牙的工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她忏悔道歉,说不定她心一软,还能原谅你呢?”
说完,凌循不再理会魏沉霜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转身走到离二人稍远一些的空地上,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盘膝坐了下来,开始运转功法,吸纳起周遭的天地灵气。
这葬星渊内充沛的灵气,她要,传承她更要,拿来给顾曦当做见面礼正好。
至于传承到底在哪,直觉告诉她,这莫名其妙的塌陷,还有这诡异的毒潭深坑,很可能就是通往传承之地的关键。
魏沉霜颓然跌坐在地,看着不远处那个玄衣女人,满心都是荒谬。
这人不是信誓旦旦说要去找传承吗?怎么突然开始修炼了?难道…她真的在等自己给楚照夜道歉?
这想法幼稚得让她想发笑,可眼下的情形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就在这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个被自己之前的愤怒而忽略的细节。
除了最开始楚照夜回答了一句之后,她就再也没开过口了。
哪怕刚才那个女人用那么难听的话指责自己,甚至直言要抢夺宗门至宝,楚照夜也始终沉默地站在一旁,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完全不符合楚照夜以往的性格。
难道她终于看清了自己一直以来只是在利用她?
甚至因为刚才自己拉她垫背的举动而心生怨恨?
这个猜测让魏沉霜心底莫名地一慌,像是一直牢牢握在手中的线突然绷断。
她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静静立在结界另一侧的“楚照夜”,试探性地,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轻声唤道:“照夜,你是在怪我吗?为什么不说话?”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目光永远饱含着炽热仰慕的师妹,此刻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
而与此同时,魏沉霜敏锐地感知到,四周空气中原本缓缓流动的天地灵气,正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快速汇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