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边噙着那抹惯有的浅笑：“举手之劳，师妹若有空，之前提及的那株凝露草，不知可否…”
她的话停顿的恰到好处，目光平静地看着楚照夜，索取得如此理所当然。
而凌循这会儿就像一个刚刚完成对话的npc一样，耳边魏沉霜要东西的声音，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她所有的心神都被手中这封信牢牢吸引，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沿着信封封口处一点点捻开，生怕用力过猛会损毁分毫。
信封入手有些分量，里面除了信纸，似乎还放着别的东西。
当指尖终于触碰到内里的信纸时，一股属于顾曦的独特气息萦绕开来。
凌循那颗自从醒来后就一直焦躁不安的心，被这股气息缓缓抚平，奇迹般地安定下来。
她将信纸展开，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目光落下，凌循小心地捕捉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亲爱的凌循，不是，亲爱的楚照夜。】
指尖在那个被划掉的“凌循”两字上轻轻地抚过，凌循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你想我了吗？是不是见不到我很着急呀？】
【阿统跟我说你醒了之后，我就立刻写信给你了，毕竟我们之间有一点小小的时间差。】
【师尊说，从北冥洲寄信到你那里需要好几天，她还问我为什么不用玉简跟你联系，嘿嘿~】这句话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得意笑脸，看得出来，写这句话时，顾曦很开心。
【你的伤好了吗？身体还痛不痛？】
【八十这次跟我一起过来的，它现在是一只真正的大胖鸟了！！很能吃，还好有它一直陪着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信里的玉简是我送给你的，你收到记得联系我，当然，我不一定会及时回复你哦。】
字迹到此处，空了好几行，才继续出现。
【凌…】这一行只有一个字，那个凌字墨迹晕开，像是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上面一样。
【我很想你。】
【你要乖乖等我，过段时间我就来找你。】
【我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先做你的事情。】
信件的最后，是几个清晰又带着点缱绻意味的字：
【我真的很想你。】
末尾，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小小的鸟类爪印，显然是八十的“签名”。
寥寥数语，凌循却看得极慢，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心底烙刻一遍。
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思念，依赖，以及强装出的轻松，让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酸涩感直冲眼眶。
她清楚的意识到，系统和顾曦所谓的时间差，应该不是几天或是几个月那么短暂。
猛地眨了几下眼睛，将那股突如其来的湿意强行逼退。
凌循宝贝似的地将信纸折好，这才从信封里倒出那枚小小的白色玉简。
这块玉简打磨得并不算十分精致，边缘甚至有些毛糙，一看就是新手之作。
她的指腹在那粗糙的边缘轻轻摩挲着，仿佛能感受到顾曦制作它时的专注。
玉简的一面，东倒西歪地刻着两个小字：
【顾曦】
她将那枚还带着顾曦气息的玉简紧紧握在手里，明明是冰冷的物件，却让凌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一旁的魏沉霜依旧站在那里，只是脸上的笑意似乎淡了些许。
她静静地看着楚照夜，或者说，看着她对待那封信和玉简时，那曾经只对她才有的温柔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