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腰背挺直,神色肃穆,无数的灵力在她体内疯狂躁动,让她眉头紧锁。
与这个世界相冲的滞涩感并没有让她停止动作,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威严,仿佛在向这片天地宣告最终的审判。
“五孽为基,锁地脉之怨。”
“血亲为引,燃业火之炎。”
“魂缚于此,启无间之门。”
“此界化笼,断众生之路!”
“缚地绝灵阵,起!”
这阵法,无论是威力还是狠毒程度,都远比之前在乱葬岗的那个要高明百倍。
现在只差阵眼。
“我需要把他挂在房梁中央,是你来,还是我来?”
凌循看向林湘,气息有些虚弱。
而林湘似乎被她的举动感染, 她像是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一样,主动上前一步说道:“我来。”
她弯腰捡起地上那根原本用来锁住她的粗重铁链,面无表情地走到试图爬走的傻子身后。
随后,动作熟练地将铁链绕在他肥硕的脖子上。
在凌循淡漠的注视下,她双脚稳稳蹬住地面,腰腹发力,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勒紧。
“呃!!”傻子双眼瞬间被勒的凸起,舌头伸出不断流着口水,他双腿疯狂蹬踹,却无法挣脱这死亡的束缚。
林湘咬紧牙关,她拖着挣扎渐弱的傻子,在凌循的眼神示意下,将铁链另一端奋力抛过粗壮的房梁,然后双手交替,用力下拉。
傻子的身体被缓缓吊离地面,双脚无助地在空中踢蹬,最终在房梁下微微晃动,彻底停止了挣扎。
凌循适时抬手,一道蕴含着强大禁锢的灵光打入傻子刚刚断气的身体中。
他的身体犹如龟裂干涸的大地,开始慢慢出现裂痕,新鲜的血液从中渗出,滴答滴答顺着他的裤腿,缓缓融入地底。
阵眼已成。
“轰隆隆!”
就在阵法彻底结成的瞬间。
一声震撼的雷鸣从远处传来,震得人耳膜发麻。
整个李家坳的上空,原本晴朗的天色,骤然被浓重阴郁的乌云笼罩。
天色暗如午夜,刺骨的阴风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村落,吹得门窗哐当作响。
明明是寒冷的冬日,空气却变得异常潮湿,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道无形的庞大结界,以祠堂为中心,如同一个巨大的倒扣的碗,将整个村子连同周边的山坳都牢牢罩住。
那五根作为阵基的手指,在村子五个偏远的方位同时发出淡青色的光芒,与祠堂上空翻涌不息的浓重怨气连接在一起,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祠堂前院,正挥舞着棍子,将最后一个扑上来的李家亲戚狠狠敲翻在地的顾曦,动作一顿。
她随意抬手,用手背抹去溅到脸颊上的一抹血迹,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那丝咸腥。
这才扛着沾满血污的木棍,抬头看向变色的诡异天空。
她对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人们高声骂道:“老畜生们,耳朵聋了?还不赶紧滚回家收衣服?没看见他妈的变天了吗?!”
那些原本还在外围看热闹的村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吓了一跳。
阴云密布的天空看起来甚是恐怖,那些乌云就像要压到他们头顶一般,众人哪里还敢多待,顿时化作鸟兽散,生怕被这即将到来的暴雨给沾上。
顾曦用棍子挨个点过地上那些村长家的亲戚,恶声恶气地继续骂道:“不赔老子的钱,老子以后见你们一次揍一次!今天累了,先放你们一马,都他妈给我滚!”
她之所以突然这么暴躁地驱赶众人,是因为一直在她头顶盘旋坐镇的小胖鸟八十,正焦急地向她传递着信息:
祠堂后面,凌循此刻正虚弱地躺在一个陌生女人怀里。
村长李富贵这会儿也被打得没了脾气。
他面如死灰,那几个亲戚更是肝胆俱裂,看着煞神般的李建军,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互相搀扶着逃离了祠堂这个是非之地,只留下村长一人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顾曦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棍子“咚”地一声杵在他眼前的泥地里:“老东西,你也给老子滚!回家把老子的钱准备妥当!不然老子连你家祖坟都一块儿掀了!”
村长被她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哭都哭不出来,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家,完全忘记了自己那个迟迟未见的傻儿子。
当祠堂前院最后一个碍眼的人消失,顾曦身上光影流动,瞬间变回了原本妖娆的模样。
她站在原地,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眸,此刻如同结了冰的湖面,阴冷地望向祠堂后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