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放开移民政策,大量的从其他洲引进人口,这难道很难吗?”
“很难!”
戴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被戳到痛处的急躁,
“武,你以为我不想?议会里那群老家伙天天拿着‘保护本土文化’当挡箭牌,上周我刚提了句‘放宽亚洲移民配额’,就被他们指着鼻子骂‘要让西澳变肤色’!”
武振邦捏着电话走到窗边,窗外是刚栽上没多久的金合欢,叶片还带着沙地里移栽时的蔫意。
他对着话筒沉声道:“等土地全变回沙漠,本土文化就剩沙子了。
我从大沙沙漠里抢出的那片地,滴灌管道铺了三百公里,蓄水池能蓄半年的雨水。
可现在呢?除了我带过来的两千工人,连个愿意来种果树的农户都找不到——你们白人宁愿守着沿海的小房子领救济,也不肯往内陆挪一步。”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传来戴维低低的叹气声:
“我知道你难。上周去看了趟你们的农场,那些沙棘长得比沿海牧场的苜蓿还精神,是块好地。
可移民……真急不来。要不这样,我让劳工部再想想办法,先从南澳调一批失业的牧民过去?大概能凑出三千人。”
“三千?”
武振邦扯了扯嘴角,
“三千人管十多万公顷地?每人得扛着锄头跑三十多平方公里。
老戴维,你是拿我开涮还是真没办法?”
“是真没办法!”
戴维的声音又硬了几分,
“要不你说说,你那边能接多少?要是真敢一口气要十万,我现在就去议会拍桌子——但你得保证他们来了有饭吃、有活干,别到时候全涌到珀斯街头要饭!”
武振邦突然笑了,笑声透过听筒传过去,倒让戴维愣了愣。
“我当然能保证。”
他走到桌前,指着铺开的土地规划图,
“北边那片洼地适合种耐旱的小麦,我让技术部改良了种子,沙漠里也能结穗;
中间的坡地种果树,上个月试种的西梅已经挂果了;
最南边修牧场,养澳洲的细毛羊——只要人来,我就能给他们分地、分工具,年底能拿收成的三成。”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武振邦知道,戴维在算账。
西澳的失业率快到百分之八了,三千失业牧民过去,既能收土地租金,又能少发一大笔救济金,是笔划算账。
果然,片刻后戴维的声音软了些:
“三成收成?你倒真敢给。行,我去跟劳工部谈,这周就给你答复。但你也别催太紧,移民的事……我得一点点磨。”
“磨?”
武振邦哼了声,
“再磨两个月,雨季就过了,错过播种期,明年这片地还是得荒着。
老戴维,我把话放这:要么你这周给我凑齐五千人,要么我就自己想办法。
北边爪哇有的是想找活干的人,我派人去接,总比看着地荒了强。”
“你敢!”
戴维的声音瞬间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