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先生,作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我感觉有被你的话冒犯到,万能的主带给我们的就是平安喜乐!……”
“你自己在家里,如何信奉你的主没人管,但如果把你的教义带到人群当中作为排除异己的借口和工具,那就要不得了”
武振邦毫不客气的回怼了过去。
武振邦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精准地剖开了信仰与权力之间那层温情的面纱。
会议室里骤然陷入死寂,只有诺顿副总统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他那张因愤怒和信仰受辱而涨红的脸,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与武振邦那如同西澳荒漠般冷硬沉静的面容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排除异己的工具?”
诺顿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光滑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武振邦先生!你这是在亵渎!亵渎千百万信徒心中最神圣的指引!主的教义是普世的真理,是道德的基石!没有它,社会将陷入混乱,人心将堕入黑暗!”
他挥舞着手臂,仿佛在布道坛上斥责异端,
“你口口声声说不要排他,可你现在做的,就是在用你的强权,排挤、打压我们世代传承的信仰!这和殖民者用枪炮推行他们的意志有何本质区别?不过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暴力!”
“诺顿!”
戴维总统终于忍不住出声喝止,声音里带着疲惫和焦虑。
他看到了武振邦眼中一闪而逝的、如同沙漠核爆闪光般危险的寒芒。
武振邦没有立刻回应诺顿的咆哮。他缓缓站起身,那并不算特别高大的身躯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他绕过宽大的会议桌,一步步走向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弗里曼特尔港在夕阳下船来船往,一派热闹的景象。
“暴力?”
武振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诺顿激动的余音,冰冷地砸在每个人心头。
“诺顿副总统,你和我谈暴力?”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直刺诺顿的双眼。
“当核弹头撕裂云层,瞄准弗里曼特尔港数十万生灵的时候,是谁在用最极致的暴力宣告他们‘神圣的秩序’?
当他们的舰队炮口指向我们的海岸,肆意掠夺这片土地的资源、践踏原住民尊严的时候,又是谁在挥舞着暴力的权杖?
你告诉我,是主的教义阻止了他们,还是主的某些信徒,恰恰就是那权杖的持有者和挥舞者?”
他停顿了一下。
诺顿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在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睛注视下,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寒意。
他想到了鹰国殖民者在塔州对原住民实施的、被后世称为“种族清洗”的暴行,想到了无数打着“传播文明福音”旗号进行的掠夺和杀戮。
那些历史,像冰冷的蛇,缠绕上他因愤怒而发热的头脑。
“我们刚刚用血与火,还有轰炸鹰国本土的决绝,”
武振邦的声音低沉下来,
“才勉强砸碎了套在脖子上的枷锁。这个新生的西澳联邦,脆弱得如同风暴中的舢板。戴维总统,诺顿副总统,约翰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