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说完,亲自开封,然后替项伯倒了一碗,才又帮自己倒了一碗,端起酒碗。
“项兄。”
“毅兄。”
项伯也端起碗,同他一碰,随后二人大大的喝了一口。
“当真是……好酒!”
项伯喝完后,确实震惊了。
想不到大秦竟还能酿出如此浓烈香醇的酒,明明看上去确实像水一样,但闻着喝着,都如此让人不敢置信。
但当真是烈,项伯都不敢喝的太过。
不过,真是畅快啊!
也不知是因为说清了,还是因为这酒水,反正二人这会儿的心情,都相当的畅快。
随后二人又干了一下,将碗中酒水喝了个干净。
……
“项兄有才能,以后难道一直都如此在咸阳城窝着吗?”
连续喝了一碗多之后,蒙毅才开口引导。
“自然不想。”
项伯摇头,叹息一声,“只是我项家毕竟曾经是……”
“那自不是最重要的。”
蒙毅打断他,“从陛下对待项藉的态度,你们应当也能感受到,陛下从不在意这些。”
“只要你们真心愿意为大秦的未来效命,陛下未尝不会……”
都是聪明人,接下来的话,其实已经无需蒙毅将其说的那么通透。
这个问题,项伯自然想过,但他总不能直接跑到嬴政跟前去自荐吧。
他觉得自己到时候没自荐成,怕就得当刺客给杀了。
至于蒙家的人,他其实也想过,但最终觉得不合适。
蒙家照看项藉已是恩,他若还这般厚脸皮,那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是以,他想到了扶苏。
……
长公子扶苏,端方持重,温文有礼,这一年多以来,也并非无人上门自荐。
即便不被用,至少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是以,在离开咸阳之前,项伯原本是想亲自上门找一次扶苏的,但没想到,先知道了蒙毅的身份。
他看着蒙毅,心里思考了许多,最后说出来的却是。
“毅兄的意思是……”他还是希望能有确切的话。
蒙毅轻笑着替他倒满酒,“若项兄愿意,我自可以替项兄引荐至……陛
项伯眼神复杂。
自知晓蒙毅的身份后,自然不会怀疑蒙毅能不能做到这件事。
毕竟先不论蒙武蒙恬,即便是蒙毅自己,亦是陛下跟前最受信任且看重之人,甚至还可同陛下乘坐一辆马车之人。
这恩宠,可不是谁人都有的。
项伯想了想,未曾拒绝,只是抬手作揖,“如此,多谢毅兄了。”
虽不知是缘何,但这个恩情,他项伯记下了。
反正也不止欠了这么一个。
蒙毅微微颔首,心中却是呼出一口气。
陛下交代的任务,可算是能完成了。
……
“既如此,我明日便带你进宫面见陛下。”
“这么快?”
项伯愣了一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都不用先禀报陛下一声吗?”这恩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蒙毅笑:“自然需要,我晚些回去便进宫面见陛下,明日自可带你进宫。”
实际上,陛下说了,何时搞定,直接将人带去见他便好,无需再另行禀报。
但这件事,他总不能这么直接的同对方说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算计他呢。
项伯愣愣点头,“原是这样。”
随后二人继续喝酒,直到回到自己的住所,项伯觉得自己整个人好似还有些发懵。
……
“莫不是喝多了?”
毕竟这酒确实烈了些,喝下去后喉咙火辣辣的,浑身发热。
“叔父,你回来啦。”
屋子里,几个小辈从里面走出来,上前搀扶着他。
都是家中小辈,是以许多时候都会喊他们一声叔父。
“嗯。”
项伯颔首,由着他们扶着自己坐下。
一个项家小子凑到他身边闻了闻,“叔父,你今日喝了好多酒啊。”
项伯摇头,“不算多,只是烈了些。”但真是好酒啊,他还把剩下没喝完的给薅回来了。
项伯呼出一口气,将酒坛子递给其中一个小辈,说道:“你们去将所有人都喊过来,我有事情想同你们说。”
趁着他现在还清醒。
当然,并非是商议,只是叙述。
“好。”
其中一个项家小子快速转身跑去喊人。
没过太久,项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被喊了过来,其实也不多,不过十来人,也都是年轻人居多,只有唯二两个年岁大一些的,算是项家长辈,是过来看着人的。
至于虞家的人,几个月前便已经离开了,算是彻底放任家中两个孩子在咸阳为秦始皇效命了。
……
项家其中一个长者走过来,直接询问项伯。
“你寻我们所有人过来,可是有何要事,是和阿籍有关?”
那小子,莫不是又闯祸了?
上次外头传言之事,他们也是听说过的,真真是丢人丢到咸阳来了!
“算也不算。”
项伯想了想,道:“二位长老不若先坐下说吧。”
以免一会儿站不住摔了,他赔不起。
二人对视一眼,神情都沉重了不少,其他的小辈也是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敢出声。
一旁的小辈给他递上了一杯水,项伯接过。
……
“还记得前几个月时我同你们提过,如今大秦如日中天,楚国若是复国,绝无可能,我们项家终究是要为自己考虑。”
“大父虽是死在了和大秦的交战之中,但于我们武将而言,战死沙场本就是最好的结局,项家和大秦,算不得仇恨。”
只是输赢,而非仇恨。
至少,大秦的皇帝从未想过屠他们项家满门。
而兄长恨大秦,怕也并非只是因为大父的死。
“所以,你是想效命大秦?项伯,你当真想好了?”
一个长老看着他的眼眸不免严肃了几分,但却好似并不反对。
项伯颔首,“想好了,何况二位长老也看到了,阿籍他……以后是绝对不可能再仇恨大秦,他如今在努力的学习,我们项家人以后总是要做他的后盾才是。”
项家可以靠项藉,但不能只靠项藉。
“既如此,那便去做吧。”
毕竟他们项家,总不能一直都如此躲躲藏藏的,将一切都压在一个小辈的身上。
而且他们在咸阳城内观察打探了许久,再加之项藉之事,也让这两位长老不免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