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英博物馆的埃及馆笼罩在一种不自然的寂静中。艾登的手指刚触碰到陈列柜的玻璃,就感到一阵奇异的阻力——不是物理上的阻碍,而是时间本身的粘稠感。露西的机械眼闪烁着深蓝色的数据流,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迟疑:
时空曲率异常,此处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37.8倍。更奇怪的是...这种加速不是线性进行,而是呈螺旋状折叠。
克莱尔站在木乃伊展柜前,面色苍白。那具三千年前的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但不同于自然分解,它的老化轨迹呈现出诡异的规律性——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按照某种仪式加速时间的流逝。
汉娜警探的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不只是这一具,她指向周围的展柜,整个埃及馆的文物都在经历不同程度的时间扰动。
艾登手中的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表盘上的伦敦地图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断旋转的莫比乌斯环图案。当他抬头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埃及馆的墙壁开始透明化,1947年的博物馆景象如海市蜃楼般重叠在2023年的空间上。穿着战后时期服装的游客与现代参观者擦肩而过,彼此却毫无察觉。两个时代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老式相机的快门声与智能手机的拍照声,皮鞋踏地声与运动鞋的摩擦声...
时间褶皱形成了。露西的声音带着紧迫感,我们必须在一小时内稳定它,否则重叠将永久化。
就在这时,艾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1947年的幻影中走来——年轻时的汉斯·温特,他的祖父,正拿着与艾登手中几乎相同的怀表,在记录着什么。
他能看见我们。克莱尔突然说道。确实,年轻的汉斯抬起头,目光直接与艾登相遇。他的眼中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期待。
汉斯穿过时间帷幕,站在艾登面前。两个时代的温特家族成员首次相遇。
你终于来了,詹姆斯。汉斯的声音既年轻又苍老,莫里亚蒂教授说过,当怀表重启时,就是时间褶皱形成的征兆。
艾登感到怀表在掌心发烫:祖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汉斯打开自己的怀表,内部机械结构竟与艾登的完全相反,如同镜像。温特家族世代守护的不是一个秘密,而是一个选择。当时间褶皱形成时,我们必须决定是修复它,还是利用它。
露西突然发出警告:检测到褶皱核心的异常波动——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时间裂缝中爬出来!
埃及馆中央,一个由纯粹时间能量构成的漩涡开始形成。从中浮现的既不是怪物也不是幽灵,而是一个不断在老年与童年之间变换的人类形态。
那是...时间的孤儿。汉斯的声音带着悲伤,每个时间褶皱都会产生这样的存在,他们被困在时间的裂隙中,既不能生也不能死。
克莱尔突然向前走去,她的眼中闪烁着银莲花网络的光芒:我认识他...他是亚瑟实验室的第一个志愿者!
艾登猛然想起温特家族档案中的记录:1947年,亚瑟·温特进行了第一次时间感知实验,一名志愿者永远消失在了时间裂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