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想撑起身子,刚一动,四肢百骸便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痛,让她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凉气,低呼出声。
昨夜那些火热纠缠、蚀骨销魂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玄烨仿佛不知疲倦,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探索和占有,或温柔怜惜,或强势霸道,将她翻来覆去地烙上他的印记,直到窗外天色将明才堪堪放过她。她几乎是精疲力竭,直接昏睡过去。
外间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随即是小心翼翼地询问:“格格,您醒了?可要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声音清脆,是乾清宫当值的小宫女。
圆姐定了定神,压下身体的异样和心头的悸动,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进来吧。”她目光下意识地在空荡的床榻旁扫过,“皇上呢?”
小宫女低着头,手脚麻利地掀开帐幔一角,恭敬回道:“回格格的话,万岁爷卯时(约5:00)就起身了,瞧着时辰差不多,便去上早朝了。特意吩咐了奴婢们,不许吵醒格格,让您安心歇息。”她一边说,一边利落地挂起半边帐子。
“嗯。”圆姐心头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些空落,又有些暖意。她看了看窗外透进来的天光,“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格格,快辰时(上午7点)了。”小宫女答道。
圆姐点点头,身体的不适让她只想尽快回到熟悉的地方。她问:“我宫里带来的春桃,可在外头候着?”
“春桃姑姑在外间耳房歇着呢,奴婢这就去请。”小宫女福了福身。
“叫她来伺候就好。”圆姐轻声吩咐。在这乾清宫深处,只有春桃在身边,她才觉得安心些。
“嗻。”小宫女应声退下。
不多时,春桃便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眼瞧见自家格格倚在宽大的龙床上,锦被滑落至腰间,露出穿着素色寝衣的上身,脸颊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眉眼间透着一股初经人事后的慵懒妩媚,与这象征着无上皇权的龙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春桃心头一跳,连忙上前,声音压得极低:“主子,您醒了?奴婢……给您擦洗身子?”她目光触及圆姐颈侧若隐若现的红痕,脸也微微红了。
圆姐轻轻摇头,声音带着点刚醒的软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不必了。这是皇上的寝殿,我在此过夜已是天大的恩典,哪能再在此地沐浴。咱们回钟粹宫再洗也不迟。”她深知分寸,在这里多留一刻,便多一分惹人非议的可能。
春桃立刻明白了主子的顾虑,点头道:“是,那奴婢伺候您更衣吧。”她手脚麻利地从旁边备好的衣物里拿起圆姐昨日穿来的宫装,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身。
穿衣的过程对圆姐而言又是一番折磨。每一次抬手、弯腰,都牵扯着酸痛的筋骨,让她忍不住蹙眉轻哼。
春桃看在眼里,动作越发轻柔仔细,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替主子欢喜。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圆姐额上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几乎是将大半重量倚在春桃身上,慢慢挪下龙床,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刚走到外殿,就见御前太监梁顺垂手侍立在那里,显然已等候多时。
梁顺见圆姐出来,连忙堆起满脸恭敬的笑意,上前打了个千儿:“李主子吉祥!您这是……要回宫了?”他目光飞快地在圆姐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倚着春桃的动作上扫过,心中了然。
圆姐稳住身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顺公公。我先回钟粹宫拾掇拾掇,换身衣裳。皇上若是下朝问起,烦请禀告一声,就说我稍后再来求见谢恩。”
“李主子折煞奴才了!”梁顺腰弯得更低,笑容可掬,“您的话奴才一定一字不落地禀告万岁爷。主子您慢走,奴才让人给您备暖轿。”他转头便吩咐小太监去准备。
圆姐微微颔首:“有劳顺公公。”便在春桃的搀扶下,坐上了早已候在殿外的暖轿。
轿帘落下,隔绝了乾清宫威严的殿宇,她靠在柔软的轿壁上,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的疲惫和心头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