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道不怀好意的法诀即将打到甘月身上之前，一道更为浑厚平和的灵力后发先至，如同春风化雨般将其悄然消弭于无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刚才有事暂时离开的那位白胡子老先生（大家都叫他“墨老”）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面色不虞。
他方才只是让学生们稍作休息，没想到就有人敢在他的课堂上公然动手。
出手的正是凌不凡的一个狗腿子，名叫凌不周。
他见墨老回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强作镇定，抢先辩解道：“墨老恕罪！弟子……弟子只是与这位新来的开个玩笑，切磋一下，一时失手，力道没控制好，绝无恶意！”他边说边用眼角余光瞟向凌不凡，见凌不凡微微颔首，底气又足了几分。
墨老目光深沉地扫过凌不周，又瞥了一眼角落里看似因为受惊，低垂着头的凌不语和被他微微护在身后的甘月。
他一向欣赏凌不语的天赋与心性，只是家族倾轧，作为外姓师长，很多时候不便明着插手。但此刻，维护课堂秩序，惩戒滋事弟子，却是他分内之事。
“玩笑？失手？”墨老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学堂乃清修之地，岂容儿戏！凌不周，你无视堂规，滋扰同窗，还敢狡辩！”
凌不周脸色一白，还想再说什么。
墨老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宣判：“罚你抄写《静心咒》百遍，三日内交予我检查。此外，今日课后，去戒思堂面壁两个时辰，好好反省何为同门之谊，何为修士本分！”
《静心咒》篇幅不长，但百遍抄写也需耗费不少心神和时间，而戒思堂面壁更是枯燥煎熬。
这个惩罚不算极重，却足以让凌不周吃点苦头，也让其他人明白，在墨老的课堂上，别想轻易耍花样。
凌不周不敢再辩，只得灰头土脸地领罚：“是……弟子知错。”
墨老这才将目光转向甘月，语气缓和了些：“新来的丫头，既入此堂，便需守规矩，专心听讲，下不为例。”
这话看似是对甘月的告诫，实则是给了她一个正式留在课堂的身份，堵住了凌不凡等人后续可能借题发挥的嘴。
凌不语始终低着头，藏在袖中的手却微微握紧。他知道，这次是墨老护住了甘月，也间接护住了他。这份情，他记下了。而凌不凡那边，这笔账，自然也又添上了一笔。
看着凌不语在桌下悄然握紧的拳头，骨节都有些发白，甘月知道他在压抑怒气。她悄悄伸出手指，在桌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