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月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脑袋就从茂密的芦苇后探了出来。
月光下，那张脸苍白依旧，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可脸上的神情却与方才的怯懦温顺判若两人。凌不语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光芒，挑眉看着因受惊而瑟缩成一团的甘月。
“啧，抓到你了，小鬼。”
“啊！你你你……”甘月吓得魂飞魄散（虽然她已经是鬼了），话都说不利索，下意识就想往水里缩。
“嘘——”凌不语将一根修长的手指抵在唇边，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小声点，小鬼。把我那位‘好大哥’引来，你可就真没了。”他笑得人畜无害。
【吓死我了啊啊啊！2333！他怎么摸过来的？！你都没提醒我！】甘月在内心疯狂呼叫系统。
【月月，我刚检测到能量波动想告诉你来着……】系统2333的声音带着委屈，【他动作太快了嘛……】
“你、我……我没害过人，你别收我……”甘月看着眼前这个气息完全变了的天师少年，声音发颤。一部分是因为攻略任务，一部分是真害怕。
凌不语似乎觉得她这副模样很有趣，歪头打量着她：“哦？听你这意思，你经常被打？”
“嗯……”甘月委屈巴巴地点头，这倒不全是演戏，原主的记忆和这几天的经历让她深有体会，“这一带就数我最弱，谁路过都想欺负我一下……我真的没什么危害的，就是……就是胆子小……”
凌不语闻言，眼睛低垂，浓密的睫毛掩盖了眸中的情绪，轻轻重复道：“嗯，弱小，确实是原罪呢。”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凉薄，“你真可怜啊。”
甘月从他这句话里听不出多少同情，反而品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嘲和冷意。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你能放过我吗？”
凌不语抬起头，脸上又绽开那种带着恶劣趣味的笑容，属于十七岁少年的顽劣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却又与他天师的身份和“娇弱”的表象格格不入。
“放过你？可以啊，给你两个选择。”他伸出两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说，“一，我现在就顺手把你打散了，清净。二嘛……”
他故意拉长音调，看着甘月紧张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才轻笑一声继续说：“你跟我走。选一个吧，小鬼。”
甘月：“……” 这叫什么选择？！这分明是霸王条款！
可是，看着凌不语那双看似含笑，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甘月知道，这看似荒唐的“选择”，其实根本没有给她留下拒绝的余地。这位反派，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按常理出牌。不过，正和她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