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的小插曲过后，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秦珊珊惊魂未定，拉着甘月的手连连道谢，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甘哲和顾言深打了招呼，便先一步去休息室平复心情了。
甘月则留了下来，站在甘哲身边，目光落在远处正在悠闲踱步的黑色骏马上，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驰骋。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挺拔的侧影和微微泛红的脸颊，显得生机勃勃。
甘哲看着妹妹，眼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他转向顾言深，随口问道：“顾总平时也常来骑马？”
顾言深的视线从远处收回，淡淡应道：“偶尔。这里环境不错。”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又扫过甘月，她此刻沉静下来的模样，与刚才那个纵马疾驰、果断救人的飒爽身影重叠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甘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对上他依旧没什么温度的眼神，却没有像寻常人那样闪躲或局促。她微微一笑，笑容干净明朗，带着运动后的健康光泽：“顾总的马术一定很好。刚才看您和马匹的互动，感觉很默契。”她这话并非恭维，而是基于观察。顾言深那种对周遭一切的掌控感，即便在放松时也隐约流露。
顾言深眉梢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主动搭话，而且话题还围绕着他。他简短地回答：“尚可。”
甘月并不气馁，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自然地带了点恰到好处的歉意和请求：“对了，顾总，有件事可能有点冒昧……我最近刚回国，正在着手写一篇关于国内科技产业投资趋势的分析报告，想多了解一些前沿的视角。不知道……方不方便加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如果后续有些专业问题，希望能有机会向您请教一下。”她说着，拿出了手机，调出了微信二维码的界面，眼神坦诚，理由也显得十分正当——一个好学上进的留学生形象。
这个请求提出得十分自然，时机也选在她刚刚展现了不同于寻常千金小姐的一面之后，减少了刻意攀附的嫌疑。而且，她将姿态放得很低，是“请教”，而非其他。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甘哲都有些意外地看了妹妹一眼，他印象中甘月对商业并不热衷。但他没说什么，毕竟这听起来是个正当理由。
顾言深深邃的目光落在甘月脸上，带着审视。他很少添加工作关系以外的人，尤其是这种看似带有私人性质的请求。拒绝的话就在嘴边，然而，看着甘月那双清澈而带着真诚期待的眼睛，想到她刚才在马背上不同于常人的风采，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微弱的松动感，让他到了嘴边的拒绝顿了顿。
鬼使神差地，他竟也拿出了手机，扫了那个二维码。
“滴”的一声轻响，添加成功。
“谢谢顾总！打扰您了！”甘月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欣喜的笑容，如同阳光穿透云层，明媚又真诚，不带有任何功利色彩。她迅速通过验证，备注好“顾言深”，然后乖巧地将手机收了起来，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顾言深看着手机屏幕上新增的联系人“甘月”，又抬眼看了看她明媚的笑脸，心中那丝莫名的波动很快被惯有的冷静压下。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后对甘哲说：“甘总，我下午还有个会，先走一步。”
“好，顾总慢走。”甘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