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甘月由司机陪着，上街去买些女孩子用的零碎东西。顾深派了个可靠的副官跟着，叮嘱她早点回来。
……
买完东西，甘月正准备上车，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对面巷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尽管那人穿着普通的深色短褂，戴着压得很低的帽子，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甘月能肯定那就是顾玄。他的动作似乎有些踉跄，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按在肋下的位置。
甘月心猛地一沉。她对副官和司机说了句“我看到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便拎着手里的纸袋，快步穿过了街道，追进了那条僻静的巷子。
巷子深处堆着杂物，光线昏暗。甘月刚拐进去，就看到顾玄背靠着斑驳的墙壁，微微喘息着，帽檐下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按在肋下的手指缝间，隐隐有深色渗出。
“二少爷！”甘月压低声音，快步上前。
顾玄猛地抬头，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警惕和杀意，但在看清是甘月时，那杀气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怀疑和审视。“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因为忍痛而有些沙哑。
“我刚好路过，看到你好像……受伤了？”说着急忙打开自己刚买的一个装着一件男式普通长衫的纸袋——这是她原本想着天气转凉，送给顾深聊表谢意的，“你快把这个换上！你身上的衣服有血，太显眼了！”
顾玄盯着她，眼神复杂，充满了不信任。但巷子外隐约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他咬了咬牙，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一把抓过甘月手中的长衫，动作迅速地闪到一堆废弃的木箱后，窸窸窣窣地开始换衣服。甘月背过身，心跳如擂鼓，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很快，顾玄换好了长衫走了出来。那件普通的长衫穿在他身上，竟然也难掩其挺拔的身姿，只是脸色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他将换下来的、带着血迹的短褂和帽子团成一团，塞进了甘月那个原本装新衣服的纸袋里。
“走。”他低声道，声音依旧带着戒备。
甘月会意，主动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在她挽上他手臂的瞬间，顾玄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少女娇软的手臂隔着薄薄的衣衫贴着他，她身上淡淡的、像是皂角混合着某种花香的清浅气息，不受控制地钻入他的鼻尖。
这陌生的触感和气息，让他有一瞬间的怔忪和……不自在。
甘月感觉到他的僵硬，以为他是怕暴露，小声安慰道：“别紧张，自然点。外面有车，上了车就安全了。”
顾玄没有作声，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挽得更自然些，两人相携着走出了巷子。
等在外面的副官和司机看到甘月不仅自己回来，还挽着二少爷，都有些惊讶。甘月连忙笑着解释：“真巧，碰到二少爷了，便说一起回去吧。”
顾玄也配合地点点头，语气尽量轻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