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晚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顾先生,我与寒州之间的事情,不劳你费心。”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顾辰风耳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静,“倒是你,似乎总是学不会,什么叫适可而止,什么叫……自重。”
她的反应完全出乎顾辰风的意料。他预想中的难堪、慌乱、辩解一概没有,只有这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和毫不留情的反击。这让他感觉自己蓄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几乎内伤。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林晚意,你别太得意!”他压低声音,语气狠戾,“你以为傍上陆寒州就高枕无忧了?陆家的大门,没那么好进!”
“我能否进陆家的大门,是我的事。”林晚意微微扬起下巴,灯光下她的侧脸线条优美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傲然,“但至少,我靠的是自己。而不是像有些人,永远只知道在阴沟里玩弄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令人不齿。”
她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刺入顾辰风最敏感脆弱的自尊心。他脸色铁青,呼吸急促,几乎要控制不住当场发作。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晚意。”
陆寒州去而复返,不知已站在旁边听了多久。他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只是径直走到林晚意身边,极其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目光淡淡地扫过脸色难看的顾辰风。
“顾先生,有事?”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顾辰风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看着陆寒州那只占有性地环在林晚意腰间的手,以及林晚意看向陆寒州时,眼中那瞬间流露出的、全然信赖的柔软,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嫉妒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但他终究不敢在陆寒州面前造次,只能强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没事,只是碰巧遇到,打个招呼。不打扰二位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陆寒州低头看向怀中的林晚意,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骄傲:“没事吧?”
林晚意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气息,方才面对顾辰风时的全部尖刺瞬间软化。她轻声说:“我很好。”
她不仅很好,她还用自己的方式,漂亮地打赢了一场属于她自己的小型战役。
陆寒州凝视着她,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因独立应对而愈发璀璨的光芒,心中涌动的情感几乎要满溢出来。他揽着她腰的手微微收紧。
“事情处理完了?”林晚意问。
“暂时告一段落。”陆寒州回答,目光却依旧牢牢锁在她脸上,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充满了一种决定性的意味:
“晚意,等下开场舞,陪我跳第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