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还顺利？”他问，声音在雪天的静谧中显得格外低沉。
“很顺利。”林晚意点头，侧头看向他线条冷硬的侧脸，真诚地补充道，“谢谢你，陆寒州。”
谢谢你的“参考”，谢谢你的“顺路”，谢谢所有未曾言明却切实存在的支持。
陆寒州转过头，深邃的眼眸对上她的。走廊的光线有些昏暗，他的眼神却格外清晰，里面似乎涌动着某种复杂的情绪，像是冬日深潭下不易察觉的暖流。
“是你自己的能力。”他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但语气似乎有些不同，少了几分公事公办，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雪花无声地落在窗外，室内只有远处传来的隐约敲打声。他们之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并不尴尬，反而有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在静静流淌。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侧，像一道沉默而可靠的壁垒，为她挡开了外界所有的风雨和不确定。
最终，是现场负责人的到来打破了这片静谧。林晚意开始投入工作，与负责人确认舞台的尺寸、灯光的角度、展柜的摆放……她神情专注，条理清晰。
陆寒州没有离开，他依旧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目光追随着那个在场地中穿梭忙碌的身影。看着她时而蹙眉思考，时而展颜一笑，与负责人认真讨论的模样，一种陌生的、柔软的情绪在他冷硬的心房中悄然滋生。
他见过太多人在他面前战战兢兢、阿谀奉承，或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接近。唯独她，清醒、独立，珍惜他给予的帮助，却从不将其视为理所当然，始终保持着那份难得的傲骨和坚韧。她像这初冬的雪，看似清冷脆弱，实则蕴含着洗涤一切、覆盖旧迹的力量。
当林晚意处理完所有事宜，准备离开时，再次抬头望向二楼。陆寒州还站在那里，姿势几乎未变，仿佛一尊守护神。
他看着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过空间落入她耳中：
“发布会那天，我会来。”
不是以投资方老板的身份通知，更像是一个……承诺。
林晚意微微一怔，随即，一抹清浅而真实的笑意在她眼底化开，如同冰雪初融。
“好。”她应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雪，还在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静谧的雪天里，悄然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