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晚意”和他毫不掩饰的赞赏,让林晚意的心微微一动。一种暖流悄然漫过心田,带着些许酸涩的感动。从林家出来后,她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习惯了将所有脆弱和不安隐藏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肯定她,告诉她“你做得很好”。
她低下头,掩饰着微微发热的眼眶,轻声说:“还不够好。‘归晚’需要尽快拿出能被市场认可的作品,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需要引荐一些珠宝圈的资源吗?”陆寒州问,语气是商量而非安排。
林晚意却摇了摇头,抬起头,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坚定与清明:“暂时不用。我想先靠‘新生’系列自己闯一闯。如果首战失利,再请你这位大股东出手力挽狂澜也不迟。”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带着点俏皮的挑战意味。
陆寒州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极淡的笑意。他欣赏她的这份傲骨和清醒。她并非不识好歹,而是清楚地知道,什么样的帮助该在什么时候接受,又该在什么时候依靠自己。这种独立的姿态,比他见过的任何顺从都更吸引人。
“好。”他颔首,“依你。”
陆寒州没有停留太久,助理很快来接他回医院进行后续治疗。他离开后,工作室似乎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忙碌。
林晚意坐回设计台前,指尖触摸着冰凉的图纸,心中却一片温软。陆寒州的存在,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山,在她身后,为她挡住了许多她尚未可知的风雨,却又从不干涉她前行的方向。这种被尊重、被信任、被默默守护的感觉,是她两世为人都未曾好好体验过的。
她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感压回心底,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现在不是沉溺于温情的时候,“归晚”和她,都需要用实力来证明一切。
几天后,“新生”系列的设计稿全部最终定稿,进入了打样阶段。林晚意怀着期待与忐忑,将设计图和数据发送给了合作已久的、以工艺精湛着称的加工厂。
然而,一周后,她收到的并非闪耀的样品,而是加工厂负责人一通充满歉意的电话。
“林小姐,实在对不起……您这批订单,我们、我们可能无法承接了。”
林晚意心头一紧:“为什么?是工艺上有难度?还是价格问题?我们都可以再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负责人支支吾吾地说:“不……不是技术和价格的问题。是……是有人打了招呼,让我们不能接‘归晚’的订单。林小姐,您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