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陆寒州达成协议的第二天,林晚意起得很早。窗外天光微亮,城市的轮廓在晨曦中显得安静而充满希望。她没有丝毫赖床的心思,那股被资本加持后产生的巨大动力,以及更深层的、不愿被人看扁的倔强,驱使着她立刻行动。
陆寒州的效率高得惊人。昨晚她刚点头,今早醒来,手机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大额资金到账短信。看着那一长串零,林晚意并没有感到暴富的狂喜,反而觉得肩头沉甸甸的。这不是礼物,这是承载着条件和期望的燃料,她必须让这燃料燃烧出足够耀眼的光芒,才能不负这沉重的“投资”,也不负自己。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中那个眼神清亮、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是坚毅的女孩。
“苏晚,开始了。”她对自己说。
第一件事,是找一个真正像样的工作室。之前那个临时的狭小空间已经无法满足需求。凭借着陆寒州提供的资源列表(他甚至连这个都提前准备好了),她很快锁定了几处符合要求的地点。最终,她选择了市中心一栋创意产业园区的 loft,空间开阔,采光极好,最重要的是,安保和隐私性都属一流。虽然租金不菲,但想到未来的发展,她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合同。
站在空旷的新工作室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整个空间,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像是无数等待被点亮的梦想。林晚意张开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归属感油然而生。这里,将是“归晚”真正起航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她像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忙得脚不沾地。联系装修公司确定设计风格(她坚持简约、工业风,保留原始质感,融入自然元素);采购专业设备和高级材料;办理各种繁杂的手续……每一件事她都亲力亲为,力求完美。身体的疲惫是实实在在的,但精神上的满足感却冲淡了一切辛苦。这是一种亲手搭建梦想堡垒的充实感,是前世那个依附于人的“林晚意”从未体验过的。
偶尔,在搬运沉重的器材箱,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时;在深夜独自核对采购清单,眼皮沉重打架时……一种深刻的孤独感会悄然袭来。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忙碌的身影,敲打声、拖动声在空旷中回荡,显得格外寂寥。她也会问自己,这样拼命值得吗?如果……如果她选择另一条轻松点的路……
但这个念头总是一闪而过。每当这时,她要么会拿起那块从古玩街淘来的、尚未打磨的月光石原石,感受它粗糙表面下蕴含的温润光华;要么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灯火通明的城市,想象着林家那些人,想象着林晓月可能此刻正在某个奢华场所享受着众星捧月……仇恨与不甘便会再次化作最强劲的动力,驱散所有的软弱和犹疑。
这天下午,她正在核对一批新到的珠宝镶嵌工具,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您好,是苏晚苏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干练的女声,“我是陈静,陆总推荐我来应聘您工作室的运营经理。”
陆寒州推荐的人?动作真快。
林晚意定了定神,约对方一个小时后在工作室见面。她需要帮手,一个专业的运营者能帮她分担太多压力,但这个人必须是可靠的,而且,不能是陆寒州完全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