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跟着他走进厂房，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根锈迹斑斑的钢梁支撑着屋顶。角落里堆着一些废弃的机器设备，散发着霉味和锈味。
陈墨从怀里掏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一张破桌子上。
“把U盘给我。”
谢飞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陈墨插上U盘，屏幕上立刻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加密的视频文件，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密码是什么？”陈墨回头问道。
“我怎么知道？”谢飞摊手，“这U盘不是我的。”
陈墨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谢飞的表情。几秒钟后，他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谢飞的话。
“那就麻烦了。”陈墨掏出手机，“我认识个黑客，应该能破解密码，但需要时间。”
谢飞在旁边焦急地踱步。时间就是生命，每多拖一分钟，姐姐就多一分危险。
“能不能快点？”
“你以为这是玩游戏？”陈墨冷冷瞪了他一眼，“破解加密需要时间，着急也没用。”
正说着，陈墨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喂？”
“陈墨，你这个混蛋！”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你竟然敢背叛老板！”
谢飞听出来了，这是谢婉的声音。他心中一紧，姐姐还活着！
“我没有背叛任何人。”陈墨平静地说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无辜？”谢婉冷笑，“你以为你很正义吗？你手上的血还少吗？”
“那是过去。”陈墨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谢飞瞪大眼睛。这个一直表现得冷血无情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晚了。”谢婉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别想回头。把U盘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不可能。”陈墨斩钉截铁地拒绝，“那个U盘绝对不能落在你们手里。”
“那你就去死吧！”
电话挂断了。陈墨收起手机，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加凝重。他看了看谢飞，又望向电脑屏幕上那个加密文件。
“她不是你姐姐。”陈墨忽然开口。
“什么？”谢飞愣住了，“你胡说什么？”
“刚才电话里的声音，虽然很像，但我听得出来。”陈墨点燃一根新烟，“那个女人叫林雪，是黑虎会的得力干将。她最擅长的就是声音模仿，能把任何人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谢飞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如果陈墨说的是真的，那姐姐现在到底在哪里？还活着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经是黑虎会的人。”陈墨吐出一口烟雾，“准确说，是前黑虎会成员。”
这个回答让谢飞彻底傻了。陈墨竟然是黑社会的？那他救自己干什么？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陈墨冷笑，“我说过我想洗心革面。这个U盘里的内容，就是我脱身的筹码。”
厂房外传来汽车引擎声。陈墨立刻警觉起来，快速收起笔记本电脑，拔下U盘塞给谢飞。
“他们找到这里了。”
“怎么可能？”谢飞慌张地接过U盘，“我们不是甩掉他们了吗？”
“黑虎会的能量比你想象的大。”陈墨掏出手枪检查弹夹，“这座城市里，他们想找个人轻而易举。”
引擎声越来越近，从不同方向传来。显然不止一辆车。
陈墨指向厂房后面：“那边有个小门，你从后面跑。”
“那你呢？”
“我留下来拖住他们。”陈墨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记住，千万别回头。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想办法联系我朋友破解那个文件。”
“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朋友啊！”谢飞急得快哭了。
陈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给他：“上面有联系方式。告诉他是我介绍的，他会帮你。”
车门砰砰作响，脚步声杂乱地向厂房靠近。
“快走！”陈墨一把推开谢飞。
谢飞咬咬牙，向后门跑去。刚跑到门边，就听到身后传来踢门声和怒吼声。
“陈墨！你这个叛徒！给老子滚出来！”
“就知道你会躲到这种鬼地方！”
紧接着是枪声。砰砰砰，连续好几声。
谢飞心里一颤，但还是按照陈墨的话没有回头。他推开后门冲了出去，借着昏暗的月光向远处的小树林跑去。
身后的枪声还在继续，偶尔夹杂着陈墨的声音。听起来他还活着，还在反击。
谢飞跑进树林，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喘气。手机屏幕的微光下，他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老K，电话139xxxx8888，暗号：夜猫子不睡觉。
什么鬼暗号？谢飞忍不住吐槽。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拨号，突然听到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靠近！
谢飞赶紧关掉手机屏幕，屏住呼吸贴在树干后面。
“那小子应该从这个方向跑了。”一个粗哑的男声说道。
“林姐说了，要活的。”另一个声音回应。
“知道了。不过如果他不配合，断条胳膊腿应该没关系吧？”
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谢飞紧张得手心出汗，生怕一不小心发出声音暴露位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而且不止一辆警车。
“操！条子来了！”
“赶紧撤！”
脚步声迅速远离。谢飞松了口气，但没有立刻从藏身处出来。
警察来了固然是好事，但他身上有U盘这个烫手山芋，被警察抓到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等警笛声彻底消失后，谢飞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树林。
远远望去，废弃工厂那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陈墨，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