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薄雾如纱,笼罩着静谧的桃源村。
几声嘹亮的公鸡打鸣声划破清晨的宁静,偶有早起人家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混合着泥土、青草和柴火的味道。
老鹰搀着桑宁,友哥在前面带路,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村边一栋独立的木屋前。
“到了,我这儿。”老鹰言简意赅,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屋内的景象正如其人——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一眼望到头,一张结实的木板床,一张磨得发亮的木桌,三四张高低不一的凳子。
墙角一个粗糙的货架上,挂着几张处理好的兽皮。
最显眼的是一张完整的虎皮,威猛依旧。旁边随意挂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物。
除此之外,几乎再无他物。
但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得一丝不苟,地面扫得干干净净,透着一股独居男人特有的、近乎苛刻的整洁。
老鹰扶着桑宁在凳子上坐下,动作有些笨拙,但尽量轻柔。
他把角落里一个看起来最稳当的木箱清空,铺上自己一件干净的旧衣服,做成一个临时的小窝:“孩子…先放这儿?”
桑宁感激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熟睡的婴儿放入临时小床。
她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那张唯一的、看起来还挺宽大的木板床上,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难色。
老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愣了一秒。
他古铜色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他立刻粗声说:“你睡这。我去阿友那儿挤几天。”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这…太麻烦您了…”桑宁更加过意不去。
“没事,他打呼噜,我正好去治治他。”
老鹰试图让气氛轻松点,但效果甚微。
他自己反而显得更不自然了,“你先歇着,我去弄点热水和吃的。”
说完,几乎有点落荒而逃地快步走了出去,还细心地把门带上了。
桑宁看着关上的门,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感激和一种久违的安全感。
然而,桃源村太小了,小到几乎没有任何秘密。
老鹰带回来一个受伤的、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和一个婴儿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天亮后的一个小时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最先看到的是早起捡柴火的王婆,她亲眼看到老鹰扶着那女人进屋。
虽然没看清正脸,但那身段那气质,就绝不是山里姑娘。
紧接着,给老鹰送鸡蛋表示感谢(感谢他上次帮忙,赶走了偷鸡的黄鼠狼)的李嫂。
隔着门缝瞥见了正在喝水的桑宁,虽然桑宁狼狈不堪,但那份苍白柔弱、我见犹怜的美貌,瞬间击中了李嫂的八卦之魂。
于是,流言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发酵和变异:
“听说了吗?老鹰打猎打了个媳妇回来!”
“啥?真的假的?那铁树还能开花?”
“千真万确!王婆亲眼所见!还是个天仙似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