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无比的模糊。
她打开通讯录,发现几乎所有的联系人都被删除。
最顶端的联系人是文公公,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心形符号。
她颤抖着手指点开,最新的一条信息是在几个月前:
今晚夜班,别等我。——文
阿文给她的感觉莫名熟悉,带着家人的亲近感。
她正想继续翻看,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进来的不是阿文,而是一位年轻护士。
桑小姐,该换药了。护士微笑着说,开始准备药品。
桑宁注意到护士胸牌上写着,她看起来二十出头,圆圆的脸蛋上带着友善的笑容。
小夏护士,桑宁试探性地问,你知道我在这里住了多久吗?
小夏的动作顿了一下,谨慎地回答:差不多两周了。您被送来时情况很危险,子弹差点打中心脏。
是谁送我来的?
是一位姓红的女士和...小夏突然停住,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抱歉,我不该讨论这些。
告诉我,桑宁抓住她的手腕,和谁?
小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慌张地摇头: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护士...
求你了,桑宁的声音哽咽,我必须知道。
小夏犹豫了片刻,快速瞥了一眼门口,然后俯身在桑宁耳边低语:别相信任何人,有人都在监视你。
说完,她迅速直起身,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伤口恢复得不错,明天可以拆线了。
桑宁震惊地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追问,病房门再次打开,阿文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小夏立刻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临走时给了桑宁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吃点东西。阿文将餐盘放在床边桌上,上面是清淡的粥和小菜。
桑宁点点头,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
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受伤吗?
阿文叹了口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医院通知我时,你已经过危险期了。
怎么可能!
她可是阿文亲手从西风掌中夺回来的!如今这谎言,倒比那天的子弹更锥心。
那我家人呢?...
你爸爸很担心你……阿文眼神飘忽,只是暂时不能露面。
桑宁想了想。
我想见红姐,就是送我来的那位女士。
阿文的表情变得复杂:你怎么知道是她送你来的?
我...桑宁有些失落,我猜的,刚才护士提到了一点。
阿文的眼神变得温柔,他站起身:我去问问医生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回家恢复会更好。
阿文离开没多久,她听到门外传来压低声音的争吵。
……那就等到那时候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她的安全……是阿文的声音。
脚步声接近,桑宁将手机放回原位。
阿文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笑容。
好消息,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已经安排好了车和住处,会很安全。
桑宁点点头,困倦地闭上眼睛。
阿文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关上了灯。
黑暗中,桑宁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她不确定自己该相信谁。
从醒来到方才的争吵,阿文始终如一的关切做不得假——或许,他是这迷局里唯一能信的人。
第二天清晨,桑宁被一阵骚动惊醒。
几个护士在走廊上低声交谈,语气紧张。
她按铃叫来护士,却发现不是昨天的小夏。
夏雨护士今天不在吗?她问道。
新来的护士表情突然变得古怪:她...调班了。
桑宁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调到哪里去了?
我不清楚。护士匆匆回答,迅速完成了例行检查就离开了。
阿文准时在九点出现,带着出院手续和一套新衣服。
他帮桑宁换上,动作轻柔。
红姐会在新住处等你,他一边帮她系扣子一边说,她是你最信任的人之一。
桑宁想起小夏的警告,决定试探一下:为什么不是你照顾我?
阿文的手停顿了一下:你不嫌弃我一大男人……粗手粗脚……他的声音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轮椅推到医院门口时,桑宁注意到四周站着几个穿黑衣的保镖,警惕地观察着周围,一辆黑色防弹车停在台阶下。
就在阿文扶她上车的一瞬间,桑宁瞥见医院三楼的某个窗口,小夏护士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嘴巴被捂住,眼中满是恐惧。
她们的目光短暂相接,然后窗帘被猛地拉上。
桑宁的心沉了下去。
而唯一能给她答案的人——那个救她的男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