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的手指猛地收紧,床单在掌心皱成一团。
西风?她念出这个在任务简报上见过无数次的名字,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西风
男人——现在该叫他西风了——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西风没有立即回答。
他走到窗前,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月光将他挺拔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指挥清理现场。
但这些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桑宁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
她当然知道西风。
组织里最神秘的任务目标。
传说他能在对手最放松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手段狠辣。
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应到她的情绪,不安地踢动起来。
西风随手扯了张纸巾擦手上的血,单膝跪在床沿,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他目光从她苍白的嘴唇滑到隆起的腹部。
你就是桑宁?
桑宁眯起眼睛,借着月光打量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她故意用轻佻的语气,却看见西风眼中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西风眼神骤然锋利,手指突然捏住她下巴。
这数月来翻天覆地搜寻的女人,此刻正被他死死锁在视线中。
他俯身撑在床沿,将她困在双臂之间,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硝烟与血的气息。
哎哟,疼疼疼——桑宁夸张地叫唤,却在他松手的瞬间,一个翻身将他反压在床上,蝴蝶刀不知何时已经抵住他喉结。
对孕妇还是温柔一点好!
她修长的双腿跨坐于他腰间,隆起的腹部正抵在他胸膛,一缕发丝垂落,拂过他脸颊。
西风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哪有半点孕妇的模样。
他肌肉一绷,轻松扭转局势,将她重新困在身下:你可知道那晚我们被下药了?
她当然记得——那晚晚宴上的香槟,不正常的燥热,以及后来在酒店房间里近乎疯狂的纠缠...
所以呢?桑宁挑衅扬起下巴。
西风的目光再次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眼神复杂:那你可知,我本该在那晚结束后就解决你。
西风看着桑宁绝美的容颜,喉结滚动了一下。
她消失的数月间,那晚盈着泪光的澄澈双眸,和带着哭腔的呢喃夜夜入梦,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执念。
那夜他已记不清要了她多少次,最癫狂的便是将她抵在大理石餐桌上那一次。
他像一匹饿狼,贪婪的吮吸她每寸肌肤,仿佛她是一道稀世珍馐。
她欲拒还迎的求饶,反倒激起他的肆虐,连那张大理石餐桌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最后一次结束时,她早已力竭,软软伏在他汗湿的胸膛上——那胸膛仍在剧烈起伏,而她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他手轻轻抚过她嫩白的脸颊,咬破的唇瓣,最终停在布满吮痕的颈间。
他起了杀心。
要动手时,竟撞见她眼里挂着晶莹的泪花。
那滴泪悬在她睫毛上,在酒店昏黄的灯光里折射出破碎的光。
他的手顿住了。
桑宁那时已经昏睡过去,呼吸轻浅,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杀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对西风来说本该易如反掌。
可就在那一瞬——
这个传闻中冷血无情、杀伐果决,动作总比思绪快一步的男人,鬼使神差地收了手。
他竟动了恻隐之心!
他将散落的领带覆上她双眼,不敢再瞧那将落未落的泪珠。
而现在,桑宁就站在他面前,肋间的伤口灼烧般疼痛,看着床上这个同样伤痕累累的女人。
她比那晚瘦了许多,腹部却明显隆起——按时间算,那里孕育着一个本属于他的生命。
桑宁呼吸明显乱了节奏,强迫自己与他对视:你这次也是来杀我的?
他冷笑一声,走向门口,猎人不是最后一个。”
“你可知,你组织内部有人想要你和孩子的命来钓大鱼。而我不打算让他们如愿。
废话真多,您或者就是那条大鱼。
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红姐的大嗓门穿透门板:桑宁?你还好吗?
西风迅速戴回口罩,身形一闪隐入衣柜旁的阴影中。
门被推开,红姐端着猎枪冲进来,身后跟着面包店老板和邮递员——